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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爬墙那些年(69)+番外

作者: 芳菲袭予 阅读记录

抬手往胸前按了按,轻叹一气:难道这粒金丹,果真会有用武之地?然此药凶猛,服后生死难测,加之先前高士举逼他服下的那粒紫丹,毒发的一月之期将至,两者相合,或更催命!因是若非万不得已,还是不可冒此险。

揉揉眉心,郭偕惟余苦笑:当下之境,是流落在外待落狼口,还是自投罗网,闯去虎穴?此间利弊,果真须好生一作权衡!

嘉王与高士举当下若无意外,当已对他下了必杀令,至于邵景珩……郭偕费力回忖后,发现那点陈年旧怨,似还不至令彼者对自己赶尽杀绝,况且当下他还手握可令其人“沉冤昭雪”的证据,自多一道保命符;二则,邵景珩除却心胸偶见狭隘,多时还算磊落,相较嘉王与高士举的卑劣奸诈,他甚堪称忠贞君子了!既这般……嘴角一扬,郭偕果断策马拐过街角——接下,就去经略安抚司!

一番奔波,天色不觉已暗。郭偕拐上条狭窄的街道,正专心策马,忽觉耳侧风声呼过,抬眸扫见一抹黑影袭来,不及举动,便觉右肩一阵麻痛:人竟被股猛力掀飞出去,坠马落地!

“你这厮,欠了债就想跑?世上恐无这等好事!”狠厉的呵斥声入耳。

抚抚嗡嗡作响的头,郭偕勉力起身,一眼竟见寒光闪过,下一刻,脖颈便是一凉!

“随我走,便无碍!”执匕之人压低声音。

一手按上胸口,郭偕咳嗽两声,略一环顾,见一身已被数个黑衣人围住,路人则纷纷绕道,对此视而不见。

似乎缓过口气,郭偕做惊恐:“我是新到此地,怎会欠债?汝等认错人了罢?”

彼者嘴角勾出一抹冷笑:“是否认错,一阵便知。”手中的匕首往前抵了抵,一字轻出,却不容置辩:“走!”言落,便有两人强行将他自地上拽起,往近前的马车拖去。

跌跌撞撞走到车前,郭偕终将压在胸前的手放下,未待催促,便手脚并用爬入内,身姿颇笨拙。

马车一路疾驰。车中昏暗,郭偕被一干黑衣人围坐中间,自不知到了何处。约莫个把时辰后,车才驻停。

下车天色已黑,面前是座破败的小庙,门上连盏灯笼都没有,倒是透过大门缝隙可见内中隐隐的光亮。至于周遭,一片漆黑:此处显然远离城中,不外乎什么荒山野地。

跨进门,看此处与寻常寺庙无大差别,只内中不见僧人,仅有两须发灰白的老汉在堂中,看似守庙的信徒居士,实不过为掩人耳目而已。

黑衣人未许郭偕在堂中停留,径直押他往后,进了一间狭小的佛堂,便见两人上前挪开那座看去沉重的佛像,后竟惊现一间小室!几人将郭偕推搡入内,便关上身后的门。

“郭将军,此地相见,甚是惊喜啊!”一人上前,盯着入内者嘴角抖落丝讽意。

“什……什么将军?”郭偕作迷糊,“我乃一介行商,到北地贩些皮毛而已,汝等认错人了。”

“是么?”那人一指刮过浅淡的唇髭:“既是行商,进城不先去往西市看货,也不急投宿歇息,却去州衙作甚?”

郭偕昂首鼓起几分气势:“我有一同乡供职本地州衙,他家中托我与他带句口信,遂我才去州衙寻人。”

“寻人?”那人嗤笑:“寻的,不会恰巧是荀通判罢?”

眉心难为察觉一动,郭偕暂未答言。

黑衣人继自:“我与郭将军实非熟稔,当初在京中只遥见过将军数面,遂将军不认得在下实不为怪。不过将军须知,在下眼力与记性皆好,断不会认错人!”逼前两步,转做好言:“将军或还不知,嘉王当下已临朝监国,而你北来的目的,想必不必我点明。事到如今,大势已去,阁下务必权衡利弊,小心择良枝而栖!”

心头一震,郭偕垂眸轻锁眉心。

留了片刻与他斟酌,那人才又开口:“识时务者,在乎俊杰。将军若想好了,便答我一问——官家,在何处?”

浅一沉吟,郭偕抬眸,嘴角抽动间竟抖出一抹讪笑:“我……不知啊!”即见彼者目光一凛,忙抬袖掩住脸,语出飞快:“实则我确非什么行商,但也非郭偕,而是……而是……”吞吐间小心探出脸,一手撕去唇上的假髭,满面赧色:“我乃郭偕之弟、晋国长公主之夫,郭俭!”

“郭——”黑衣人一惊,“你说你是驸马郭俭??”眉心乍凝:“有何凭证?”

郭偕为难:“我与兄长相貌几无二致,但小有异处,也唯家人至亲才知,说来你们也未必信啊!”

忖来倒是此理!稍一缄默,另一黑衣人自后踱上:“就算你是郭驸马,也不会无端北来罢?此番目的何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