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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爬墙那些年(66)+番外

作者: 芳菲袭予 阅读记录

微微一怔,郭偕拍拍彼者那副瘦弱的肩,面色缓和:“你若果真欲助我,便从我之言携公主出城寻个安全处藏起,以消我后虑。”

“然而……”郭俭目光露忧:“我们走了,你是否要有所举动?可存凶险?”

嘴角勉力挤出一丝笑意,郭偕作清淡:“事已至此,我即便无所举动、听之任之,也不见得可避祸。”

“那……”听他话外有音,郭俭愈发不安:“你欲如何?”扯住他衣袖:“金芙白日里回来,与我说赵虞德死了,是受过酷刑而死!尸体被弃在城外破庙,当是嘉王杀鸡儆猴之举,我怕……”

“怕我也遭此下场?”郭偕未尝掩饰住眉宇间的哀色,垂眸稍稳心绪:“赵虞德当日说过,臣道之本,出死无私、致忠而公。所谓杀身成仁,然后悔亡,此乃君子存世之道。我深以为然。”

“杀……杀身成仁!”郭俭眸光一黯,显然心悸:“难道,就无其他出路了?”

“有!”郭偕淡出一字:“逃。”

“啊?”闻者瞠目,“如……如何逃?你不是说,高士举派了药人时刻尾随你么?”

“既不愿坐以待毙,便唯有迎难而上,破釜沉舟!”郭偕凛然,“但你携公主离开,消我顾虑,我才可全力迎难。”

事关生死,郭俭岂能轻易让步?急道:“当日赵虞德想必已遣人去告知官家内情,如此,你何不再等两日,一旦官家回京,此些便都迎刃而解了。”

郭偕摇头:“赵虞德并非轻率之人,且有我与他警示在先,他如何会不做防备,轻易便落埋伏?此中必存蹊跷!我想来,皇城司或已有高士举布下的眼线甚是内应,如此,非但赵虞德传出的消息难达天听,且不定官家的行踪已暴露。遂此事不能再拖,须当机立断,有人前往禀知官家内情,请御驾即刻回京!”

郭俭皱眉:“遂你意下,欲自前往将送讯?”看他默认,满怀忧虑:“如今高士举对你步步紧盯,你要如何才能逃脱?药人凶悍,你若强闯,岂非拿性命儿戏?”

“我自有主意!”避开他惊急的目光,郭偕踱两步,“但你莫要与我……”

“莫要与你添扰是么?”紧跟上前,郭俭口气竟逼人:“你是我兄长,我怎能看你以身犯险而无动于衷?况且你可曾想过爹娘?若你此去有何不测,我要如何与大人交待?”

提到父母,郭偕面上终掠过一丝不忍意:“自古忠孝难两全,我若果真遇不测,便只能劳你代我尽孝了。”

见他心意已定,当非自己三言两语可劝动,郭俭几经彷徨,终一咬牙:“那你告诉我官家在何处,我代你去!索性眼下嘉王的人也还不知我已回京,我明日一早略作乔装……”

“不成!”郭偕果断:“此去路途遥远,所冒之险与上回越阳山之行不可同日而语!”转回身,“实则不仅是你须尽快离开,我亦不可在京中滞留,上回你奔赴越阳山觐见一事,是赵虞德极力替你掩饰下,但事到如今,也难保消息不会走漏至高士举耳中,那般,你我、甚至公主,便皆有性命之忧!”

忖来确是此理!郭俭一时犹疑:“然……你要如何才能脱身?且药人……”忽似灵光一现:“要不,我扮作你去引开他们,你趁隙离去,及后我再设法脱身。”

郭偕苦笑:“且不说你如何脱身,只你以为高士举所用之人,皆是愚钝鲁莽之辈么?你我虽面容相似,然身量举止相去甚远,又如何能骗过他们?”

“这……”着实是一难。但郭俭并不愿作罢,忖了片刻,目光一亮:“我有法!我不过较之你矮寸把,大不得在鞋中垫些布块,寻常人当难以分辨,且我还可贴身绑上皮革,如此看去健壮些,身量便与你无异了;至于举止——”转身大步迈开,绕室走了一圈,乃是虎步生风、体气飒爽,竟□□分似郭偕!回到原处站定,面对一脸讶色之人一笑讪然:“我闲来无趣,想着大哥英武,也尝私下模仿你步态身姿,只终究不成习惯……”

郭偕眉宇间虽露欣慰意,却未松口:“即便你能骗过他们一时,然一旦嘉王或高士举寻你前去当面言对,岂能不露破绽?”

郭俭轻咳一声,正色:“此事,我会尽力而为!”声出沉稳,与郭偕竟无二致!见兄长似仍犹疑,忙加劝说:“我已想过了,明日一早,我便扮作你去军司,嘉王与高士举不寻我自好,若寻,我能躲则躲,实是不成——”拉拉彼者衣袖,声色讨喜:“索性夜还长,你将相关事宜一一与我嘱咐来,我彼时自知答对。至于脱身,我明晚回到家,便换女装离去,当是神不知鬼不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