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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妃(149)+番外

仿若是被霍祁的目光惊醒,思云面容一震,脱口而唤:“陛下!”

两名刚进了房的宦官停了脚,等着霍祁吩咐。霍祁再度看向她,深如寒潭的双眸中满是分明的厌恶。

“陛下您……您救过奴婢的命。”思云慌乱地说着,支支吾吾,席兰薇都不太明白她想说点什么。

“经兰薇提醒,朕有点印象。”霍祁淡看着她。思云一滞,他轻描淡写的话中的意思直让她知道……席兰薇确实是在他面前把她的心思说了的,“当年朕救你,是看你不过十一二岁,犯不了什么大错,掌事宦官要把你发落去浣衣局罚得太重了。”淡泊的口吻端然只是在回忆一件无甚稀奇的事情,全然没有思云说起此事时的那种激动,语中一顿,他凝睇着思云的目光更冷了两分,又续道,“但今日,你犯的是无可宽恕的死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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并没有再多的停留,霍祁便带着席兰薇离开了。

思云那边……宦官们自知该怎样做。那毒酒是皇帝赐的,她必定要喝下去,无论她肯不肯、甘不甘心。

漪容苑后,湖上廊亭曲折,清澈湖水上覆了一层秋凉。席兰薇半伏在他怀里走了大半程了,等着他发问,可眼下自己的宫室已在眼前,他还是半个字没有。

席兰薇抬头望了一望,复又低下头去执起他的手,轻写说:“陛下……听见了?”

“嗯?”霍祁一思,方知她指的是什么。他觉得那是大半年前的事情了,彼时二人关系不比今日,她行事自然也不同于今日,是以根本没放在心上、不想追问。

但看看她这副忐忑不安的样子,倒像是他问了才好。

“哦……那事如何?”霍祁衔笑道,虽是问了,也是不打算计较的口吻,“思云说的是真的?”

席兰薇点一点头,指尖又写下去:“是。臣妾猜到夏才人在习舞,猜她是为元宵邀宠,才做了安排。”

思绪一转,她看到黑暗中楚宣俯身吻下来。微微一颤,强把这一段摒开,继续解释着:“从臣妾走丢到被陛下找到……皆是臣妾设计好的。”

“因为你容不得夏月得宠。”霍祁笑了一笑,低头瞧着她有意道,“那思云说得没错么……干什么还装得那么大度,说容得下朕喜欢旁人?”

她犹搁在他手心里的手指轻一抖,很快又调整心绪解释了:“不一样……臣妾与夏月交恶在先,她若得宠,臣妾便会过得艰难。若不然,臣妾没有那么小气。”

没有那么小气。

霍祁回味着这几个字,心头有点说不出的不快。可似乎又没什么错,完全没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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抓伤不重,御医看过后配了药送来。药香清淡,在颈间蔓延着,清清凉凉的还有些提精神。

席兰薇对着镜子、瞧着那涂药的地方心里直赌气:明明伤在脖子上,不能算“破相”吧?他非那么认真地告诉她是破相了,害她提心吊胆了一路,还纳闷脸上怎么没觉得疼呢。

霍祁离开后半刻不到,宦官来回了话,说思云已处置了,询问尸身该如何。

“按例糙葬了吧。”席兰薇对着清和动了口型。对思云说会将她的尸身送回家中时,也并不是假话。只是方才那一遭,让她觉得这等安排给了她实在浪费了。

劳动那许多人力物力,根本不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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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是刚去静庄殿跟景妃回了话,道风寒无碍、可接着去晨省昏定了,转眼就添了新伤,虽不像霍祁说的“破相”,也是在明显处。但凡宫眷,哪有不在乎自己容貌的,只好再另寻由头去告病,接着闭门不出。

既是闭门静歇,也就懒得多打听其他事情。反正霍祁知道了她的意思,她相信霍祁会安排妥帖。

是以接下来的事,还是从欣昭容口中听到的。一贯维持着主位风范的欣昭容此番平添了些兴奋,口气明快地告诉她:“夏氏就这么废了,还拖累了吴妃。”

“废了?”席兰薇静了一静,又落笔写着问她,“废到什么位份了?”

“什么‘什么位份’?”欣昭容“嗤”的一笑,“废为庶人了,打入冷宫。目下,御前的宦官们大概正忙着帮她‘迁宫’呢。”

心下顿安。席兰薇抿起笑意,又问说:“那吴妃呢?如何受牵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