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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宫不受宠的日常(女尊)(10)

贺玉惴惴不安,手指冰凉,拢了头发起身:“什么事?”

朝露脸色铁青,隐隐带着哭腔道:“不知,说是皇上发了好大的脾气,把英华宫的东西都砸了……太医院的人也都去了,说是……说是都受了伤,皇上也是,容持正也是。”

“到底怎么回事?”贺玉抓着朝露的手都在抖,“宫宴后不是好好的吗?”

路上,贺玉与冯素和刘研遇上,彼此交换了眼神后,都是一脸惶恐,屏息迈进英华宫。

冯素低声道:“怕是皇上知道了。”

刘研眼神闪烁不定,看来知道冯素指的是什么。

刘研叹了口气,道:“容持正难啊。”

他们到时,已经晚了。

院子里,容持正从家中带来的小侍已被打得血肉模糊,奄奄一息。

殿内一片狼藉,无完整的东西。

太医跪在皇上身前,战战兢兢为她包扎着手指上的伤口,皇上胸口起伏不定,脸雪白,狠狠盯着容持正,目光如刀似霜,又冷又凌厉。

容持正只穿了件单薄里衣,散着长发,跪在榻旁低声抽泣着。

乔贵君坐在皇上身边,手里扬着几张药方,慢慢说道:“容持正,你本君再问你一次,这避子方,你是从何处得来的?太医院可没不敢给宫中君侍开这种东西,只能是宫外的东西。本君记得,你父族的姐姐,颇通医术……”

容持正深吸口气,咬着嘴唇,让自己镇静下来,压抑着泪,颤声道:“臣侍和臣侍的家人,从无背叛君主之意。药方不是我的,我从未见过,臣侍从来都是按太医院的嘱咐服用药膳……”

乔贵君道:“你这话可笑,不是你的,那本君手中的药方,又是谁的?不是你的,怎会在你的英华宫?怎会收在你母家小侍的柜匣中?”

皇上想起这事,又是心火怒烧,这次将手上的佛珠都掷了出去,摔在容持正的头上,“宋廉!好,好!好一个冷血美人!你真是寒了朕的心!你是怨恨朕吗?!”

容持正清泪滑落,伏地叩首,抬起头来,含泪双眼看向皇帝,轻轻道:“臣侍从没有忤逆过陛下……以前没有,现在没有,将来也不会。”

贺玉他们进来,小声行礼。

乔贵君还要再说,皇上抬头,忽看见刘研,目光一震,闭目叹了口气,抬手道:“都闭嘴!”

她走来,捏起容持正下巴,看了好久,拍了拍他的脸,低沉道:“你最好是。”

“来人,昭告六宫,即日起,降容持正为宫侍,褫夺封号,迁出英华宫,到敬佛堂思过去吧。”

说完,她像是要避开什么可怕的东西一样,匆匆离开英华宫。

“皇上……”乔贵君起身跟上,似乎对她的处罚不满。

皇帝怒道:“都给朕滚回去!不许来烦朕!都滚!滚!”

乔贵君只好作罢,冷冷看了容持正一眼,离开了英华宫。

冯素扶起容持正,容持正出了会儿神,突然挣开他,跌跌撞撞跑过去,抱住自己的小侍。

小侍在他怀里断了气,容持正愣了好久,恸哭失声。

皇上身边的子期折返而来,对刘研一礼,说道:“皇上请恭伴到乾元阁侍驾。”

刘研看子期的目光哀伤悲凉,淡淡应了声,道:“知道了,这就去吧。”

回去的路上,冯素叹息道:“皇上虽气愤,但心里怕是已明白过来,不然也不会召恭伴侍候。”

贺玉想了好久,也终于明白过来。

刘研是皇上还是三皇女时,她的十四皇姨赏她的侍墨人。刘研年纪长皇上六岁,前来伺候笔墨时,已有十七岁,性格温吞话少,又很守规矩,皇三女用着很舒心。

后来皇三女沙场历练,因习惯了刘研的伺候,身边也只带了他一同前去。

那时身边没人,乏了,想念父君了,就会与刘研温存,只是顺昭君当时怕皇三女年轻气盛,不顾规矩尊卑,做出丑事来耽误将来,于是派人日日提点着。

侍候可以,不过刘研身份低微,抬侧君都不配,自然也不能有孩子。

因而顺昭君送来的药方,都是烈的。

皇三女也是知道的,她亲眼看他喝了无数次,也只他心中有多苦。

刘研是跟着她的第一个男人,在自己身边侍奉了十余年,现在就是准了他,他也无法再生育。

看到刘研时,皇上心里就已明白,容持正没有诓骗她,她的君侍服用这种东西,都非自愿,而是迫于无奈。

容持正又是因何无奈?

答案不言而明。

回汀芳斋的路上,贺玉脚底发凉,满脑子容持正压抑的哭声,刘研的目光,和冯素的叹息。

他把自己团在被子里,抱着手炉,依然在抖。

一行泪缓缓滴在被上,那藕色的被面变得殷红刺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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