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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敌皇嫂风情万种(65)

作者: 梨漾 阅读记录

“秦宴……”虞妗轻应了一声,往他的胸膛依偎。

秦宴久不等她说话,垂眸看时,虞妗媚眼轻阖,眼尾还带着潮红,眼睫挂着微尽的泪珠,是真的睡着了。

便是得了她的人,秦宴仍旧觉得自己还没闯进她的心去,空空荡荡,如同漂泊无依的浮萍,等她垂怜。

思及她说的话,秦宴自嘲的笑了一声,他不是傻子,如今起复他最好的机会,便是出征呼揭,除他以外,无人能担此任。

秦宴看着她恬静的睡颜,轻轻在她额上落下一个吻。

“怎么会恨你,我无比知足。”

*

早在秦宴卸任次日,须发斑白的英国公,正大光明的站在朝堂上,当着蒋韶的面从秦寰那儿,替他的独子宋嘉钰求了悬空已久的,御史大夫一职。

英国公乃是三朝元老,如今年事已高,等闲不在朝中行走,宋嘉钰既是他独子又是老来子,养得娇惯,活脱脱一个玩世不恭的二世祖。

不说蒋韶,就是秦寰也不愿将这个位置交给宋嘉钰。

偏偏英国公一把鼻涕一把泪,在朝堂上老泪纵横,一会儿哭先帝去得早,一会儿哭宋嘉钰都及冠的年岁了,早该说亲了,偏生宋家看得上的人家,压根儿不愿将姑娘嫁来,宋家看不上的,又上赶着来找事儿。

又说宋嘉钰好容易有点上进心,收起玩心愿意入朝为官,他这当爹的,堂堂一个英国公,连个官位都要不来,不如早日卸了这顶官帽,回家等死算了。

英国公是先帝在时都敬着重着的,秦寰又哪里敢真让他回家等死,只推说让他考虑考虑,便忙不迭的下了早朝。

蒋韶对宋嘉钰任职御史大夫一事,倒是不置可否,满上京城里谁人不知宋嘉钰与秦宴有交情,秦宴刚倒,宋嘉钰便站了出来,可不就是秦宴狗急跳墙了?

也不知秦寰如何想,当天夜里,御史大夫的祗服及官印,随着封官的圣旨,一道送去了英国公府。

次日文朝,穿着一身松垮祗服的宋嘉钰,便站在了蒋韶身旁,吊儿郎当的和他打招呼。

御史大夫监察百官,蒋韶原以为宋嘉钰新官上任三把火,把把烧到他头上,早早吩咐了底下的人莫要惹事生非。

谁知宋嘉钰就像当真是来吃着皇粮混日子的一般,规规矩矩上早朝,该说的话一句不少,不该说的一声不吭。

事出反常必有妖,蒋韶越发警惕起来,直到昨日夜里,收到他安插在燕宫的内侍,传来的密信。

顺帝独自一人往桂宫,滞留两个时辰。

蒋韶随手将信纸扔进烧得正旺的炭盆里,看着火舌迅速将其吞噬,原以为这小皇帝多有骨气,不过才短短半月,便支撑不住去求虞妗了。

秦寰既是去求了虞妗,那么明日,应当能瞧见她了吧。

次日一早,整装上朝的蒋韶未能得见虞妗,而沉寂半月的宋嘉钰祭出了他的杀手锏。

秦寰坐在龙椅上,昨夜虞妗的话整夜回荡在他耳边,一想到能就此扳倒蒋韶,激动得整晚不曾好眠。

没了秦宴和虞妗的朝会,无甚大事,照例有文官将北地呼揭战乱一事连番上奏,秦寰此时无心听这些,满心等着宋嘉钰将蒋韶的丑事公诸于众。

谁知等到朝会完,皇上即将起驾,百官退班,宋嘉钰还斜靠在廊柱上昏昏欲睡。

秦寰没好气的让李钦将他喊醒,真不知他是来早朝的,还是来睡回笼觉的。

宋嘉钰打着哈欠悠悠转醒,嘟囔了几句:“退朝了?微臣告退。”

说走就走毫不拖泥带水,看得秦寰目瞪口呆,忙喊住他:“宋卿今日无本?”

宋嘉钰瞧着比他更无辜,眨巴着漂亮的丹凤眼,一脸茫然:“臣无事要奏。”

看他这幅懵懂无知的模样,全然不似作伪,秦寰开始怀疑是自己听错了,还是虞妗谋算错了?

一君一臣这般僵持着,底下已然一片窃窃私语声,秦寰心头火气,权当自己听错了吧。

李钦正要唱退时,太和殿外突然响起震耳欲聋的擂鼓声。

是登闻鼓。

登闻鼓自高祖皇帝时便设有,以便听取臣下谏议或百姓冤情,悬鼓于朝堂外,许击鼓上闻。

偏时有刁民恶意擂鼓上访,高祖皇帝不胜其烦,后“必关军国大务、大贪大恶、奇冤异惨”方可击鼓,凡擂鼓者,先廷杖一百,此后至今,无人再敢击鼓鸣冤。

秦寰坐回龙椅上,李钦颠着脚前去查看,片刻便返,俯身在他耳边低语:“是翰林院孔目,孙大人。”

翰林院孔目孙潜,末流京官,并无上朝的资格。

此人何来的胆子击登闻鼓?秦寰心里隐隐有些明白了,几乎要控制不住上翘的嘴角,极力压抑着激动得发颤的嗓音,说:“传他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