撑伞(173)
不还是打算隔开他们吗?宋宴敛了眼帘,哪会不知道奶奶的意思。
于是他敛了眼帘,“不了,家里种的小橘子快结果了,澄澄盼了很久。而且她在北绥,不方便,恐怕住不惯,也不敢叨扰爷爷奶奶。”
程家人住在文家不合适,以子之矛攻子之盾,文奶奶哑口无言。
“奶奶,我刚刚上楼时说的话是认真的。活的好的人要当好人是很容易的,可惜我已经做惯了坏人,回不了头了。当年的事,时至今日,多说无益,你们无需介怀,反正我也不会因此产生什么好想法。所以跟以前一样,井水不犯河水,各过各的,偶尔我还来看看您和爷爷,这就很好,不需要刻意改变什么。”
一旁文尔听了,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
把伤收拾妥帖,宋宴抱着他的小兔崽子,舒澄清抱着她的木头兔子,离开了文家。
路过在客厅撞见了文家小叔,隔着大半个客厅,两人远远的对视了几秒,谁也没有说话。
也是,没什么好说的。
临到小院门口,文亦站在那等人,他抱着人目不转视的走过。
擦肩而过的瞬间,文亦喊住他:“文释。”
可惜宋宴依然把他当空气,没有搭理他的意思,开了车门,动作轻柔的把怀里的人抱进车里,系上安全带,一切都是周到细致的偏心和温柔。
他渡步在另一侧上车,却被文亦拦住。
文亦绷着脸,想摁住他的肩膀拦下他,却被宋宴灵活闪开。
宋宴躲开他,没在车上看见文墨,没有想象中的针锋相对,语气淡淡的问:“文墨呢?”
文亦摆在身后的手,握紧又松开,“坐文善的车回去了。”
宋宴得到结果,不再说什么,坐进车里要关门,再次被拦截。
“文释,我们谈谈。”
宋宴撇给他一眼,一副“我跟你无事可谈”的表情。
“文小四,文墨是我妹妹,你也是我弟弟。”
车里的人闻言,皱起眉,示意他松手,然后“砰”的一声关上车门,临走说了一句真诚无比的话:你骂谁呢?
嗯?
弟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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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宴本来打算直接把舒澄清带回心水园的,后来听说G城发生了一场小地震,他转头又把舒澄清带到洪南沈家小农庄住了大半个月。
偶尔背着舒澄清到山上观景台看日出,看日落,看满天星河,看她一点一点在他怀里打瞌睡,没有人和事会来打扰,像闲云野鹤,他也只有她。
这世间,只要她还在怀里,再多一件他都觉得多余。
那天宋宴带她去了趟寺庙。
舒澄清很喜欢文奶奶给她的木头兔子,在寺院里那棵绑着红丝带被迫营业的树底下正玩得起劲。
这时突然来了个女人。那个女人长得很美,身上有股子药香,耳垂上带着玉坠子,摇摇晃晃地,晃得舒澄清整个人都晕晕呼呼的,还一直揉捏她的手,妨碍她玩木头兔子。
那个人没有待很久,在舒澄清发毛之前松开了她。
女人将随身带的一个旧旧的木盒子留在了寺院石椅上,起身走过一个转角,消失不见。宋宴回来时,看见舒澄清身边的木盒,诧异了许久,过去打开木盒一看,是沉木安神香。
宋宴坐在石椅上把下巴抵在舒澄清头顶,把人揽进怀里。
木头兔子掉在了地上,她有些不高兴,皱着眉,绵绵软软的喊了一声:“阿......宴。”
他收紧手臂又松开,低下头伏在她颈项娇嫩处,呢喃着她的名字,缠绵而克制。
那天下山,舒澄清手腕上多系了一根红丝带,绵绵的风吹起丝带尾,那里明目张胆的绣着一个艳丽的“宴”字。
作者有话要说:其实爷爷奶奶还是疼宋宴的。
只是有比较的时候,他总不是被选择的那个。
☆、撑伞
中秋桂花盛,花谢月已缺。
转眼间,到了八月桂花落,文墨中秋放假没回北绥,慢慢悠悠在外面跟朋友晃了一天,才拎着一盒五仁月饼回心水园。
这人前天晚上熬夜看动漫,一大清早顶着一对熊猫眼下楼,一副没睡醒的模样,在客厅坐着缓了一会儿,看着窗外绵密的细雨,起身朝饭厅走去。
她倒了杯凉白开,“兰姨,今天做什么好吃的?”
心水园的保安多了不少,佣人倒是被宋宴辞了不少,但照顾几个人的起居饮食也绰绰有余。
兰姨笑,用勺子舀起一个大猪肘子,“我看你这几个月都累瘦了,特地做的酱香猪小排和炖猪蹄。”
文墨闻着香味儿都肉眼可见的两眼放光,被香味勾起食欲,趁着兰姨不注意偷偷掀开锅盖去瞧。
兰姨看着她偷偷摸摸的动作,暗笑道:“我这赶紧收一下汁,你去叫夫人下来吃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