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撑伞(12)

作者: 舒不知 阅读记录

这样的亲昵引得舒澄清莫名的不爽。

“你是不是拿错剧本了?宴少。”

宋宴听见她冷笑了一声,咬牙切齿的喊了一句宴少,心头一紧,不敢去看她。

舒澄清对他的容忍度太低。

下一秒转身把人推开,只听见一声清脆的拍击声,凭空响起。

宋宴受了她一耳光。

整个房间都铺满着柔软的毛毯,宋宴就这样席地而坐。

坐在她脚边,低着头,一副小孩子犯了错等着家长训话的样子。他伸手要去牵她的手,自下而上,小心翼翼。

“澄澄。”

宋宴整个人跟昨晚判若两人,不再疾言厉色,不再异常疯魔。他变得温顺,乖巧,伏小,也很狡猾。

她没动,低下头,就能看见他的一头黑发,头顶还带着两个大大的发旋。

老人说,头顶发旋,一个好,两个坏,三个怪。

虽然很迷信,但这个人确实坏透了。

“宋宴,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牵着她的手,攥得很紧,她没挣扎,他在发抖。

屋里有暖气,不会让人觉得冷,她身上只有一件薄薄的睡衣,在他面前蹲下去,又觉得没有他高,直接膝盖跪进绵软的地毯里,视线与他持平,眼眸清明。

“你做什么?你爱我吗?”

他还没开口,抬眸就看见她的眼泪从眼角落下,眼角也跟着发酸。

宋宴知道,无论说什么她都不会相信自己的,拘谨着,把她抱回床边,替她擦眼泪。

看他忙里忙外,看他眉间的温情,看他动作的轻柔,舒澄清越发觉得他混蛋。

这个混蛋,他让你知道有人爱是什么感觉,让你知道被人温柔对待是什么感觉,可是最后却告诉你,我要抛下你,我不要你。

“你不说没关系,我知道我不爱你就行。”

舒澄清不是一个纠结结果的人,也不是对谁都那么多问题的,既然对方不愿意回答,她不会追问。

更自私一点来说,她只需要管好自己,其他的与她无关。

舒澄清买东西从来不讲价,即使知道自己被坑了,也会默不作声的全盘接收,只是以后她再也不会光顾那间店,半价促销也不会去。

她要体面,不会跟人争论,要尊严,趁人之危不会干,要教训,蠢事事不过三。感情也是这样。

她撇开脸,推开他擦泪的手,往后退。

“如果你不爱我了,那你为什么哭了?”

“五年了,我好想你。”

舒澄清没想到,他一开口,便说了句让她百倍疼痛的话。

她觉得头痛欲裂。

男人女人,分分合合,就像一场戏,台上演,台下分,太入戏,便不好了。戏要三分生,演得起,收得回,戏员如此,观众亦是如此。

她当年半推半就被迫演了一场,花了几年光阴,输在太入戏,台下观众走远了,自己也败落成这般。

后来分了手,离开了五年,现在他做这些,到底还要怎么样?

恍恍惚惚间,她想起刚刚惊醒的梦。

他从外面把她捡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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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澄清本家在南荔,与G城一河之隔。一年里只有小年到初一,这几天,她才会在那里待着。

舒澄清,随母姓。

她的父母没有法律认可的婚姻。

她父亲是南荔程家的长子。

程家发迹于清朝末年,靠丝绸发家,兴盛于古玩到了战争年代,程家子弟志向不同,有振国兴邦,开始涉足政界,也有涉足商界的,整个家族富贵而低调。因此,媒体都客气地称呼程泽山一声“程老”。

老话常说,门当户对,越是望族越是重视规矩礼节。若不是程家有个儿子生前指名道姓死后要她点香祭祀,恐怕程家的人连私生女的身份都不愿承认。

程家守旧,程宅也是一比一仿古的府邸,门前挂着‘程’字的匾额,院子也是按照一比一搬来的,古色古香。此时临近春节,处处张灯结彩,倒也把这房子演印得颇为喜庆。

舒澄清被管家领进去,穿过影壁,过内大门,去书房。

此时,程老正在写字。

程家家主年轻时是上过战场的,岁月在他脸上留下沟沟壑壑,但一个人的气格摆在那里。即使年近古稀,他的字依然运笔峻拔,势不可挡。

舒澄清第一次见程家家主,是在程氏名下的一家孤儿院。

大雪纷飞的季节,舒澄清没有喊他一声爷爷,结束谈话后,舒澄清知道,这辈子,是喊不出来了。

那时候,她还小,却也有预感,有些事在那一刻没有发生,余下的一生都不会发生。

程老刚好收笔。

舒澄清过去把纸张整理好放在一旁晾干,又重新铺一张新纸。

程老一连写了几张,外头也不知何时飘起了雪,洋洋洒洒。程老坐在玫瑰椅上,端着杯红茶在品,等茶香散尽,就听程老说道:“等年后,程家,你就不用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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