撑伞(116)
宋宴帮她擦着眼泪,“我没事,别哭了,四哥现在没有力气哄你。”
宋宴一开口,文墨哭得更凶了。
许是文墨哭得太惊天动地,病房门被扣响,一身白大褂的女人进来,“小妹,别哭了,哭声传到医院停尸房,晚上顺着声儿,有“人”找你就不好了。”
文墨听见后,哭声打了个旋,最后好不容易以一个嗝止住哭声。
宋宴看见来人一惊,本就无光的眼神更暗淡了些,开口:“二姐。”
看来他的动作再快,也快不过文墨这张嘴。最近文家的人出现得越发频繁,看来他得抽空回趟文家了。
“不敢当啊,文小四。”
文善跟文尔不愧是双胞胎,语气跟回答都相差无几。
宋宴没再开口,因为没有力气。
文尔帮他检查了一番,“出血是止住了,可你最近只能吃流食,那些什么生命之水啊,想都别想。刺激性强的都不行……”
她话音未落,宋巡就推门而进,“宴少,办妥了。”
“什么办妥了?”文尔看着宋巡手上的东西,声音里添了怒气,“文释,你不要命了是不是,出院?”
宋宴拔掉针管,低头往外走,一步一步吃力地走,生生把文墨的眼里的泪花走了出来。
文墨上前拉他,哽咽道:“四哥,不要……”
宋宴不言不语,也不停下。
“文释,如果你想在舒澄清回来前死掉,你尽管回去。”文尔憋着一股气。
“她不会回来了。”宋宴低沉着声音,睫毛微闪,大笑,“她托着全世界人告诉我,她不会回来了!”
舒澄清也当真是狠心,让他目之所及皆是过往,心之所想皆是悲戚。
他弓着背,手撑着墙壁,嘴唇发白,冒着虚汗。
有句俗语:薄唇人,薄情人。宋宴的嘴唇就很薄,冬季吹着风会起干燥的那种薄,开始他却是十足十的重情之人。
喝酒越喝越清醒,酒精刺喉血腥翻涌的时候,想她;
一个两个“神经病”都凑到他面前说程家姑娘不能娶的时候,想她;
那晚深夜看那个让人恶意侵袭的视频,遍体生寒的时候,也想她;
一整夜地睡不着抱着她睡过的枕头发呆到天际发白的时候,更是发了疯地想她。
每天每晚,没完没了的想她。
那个人,明明说过好爱好爱他的,却又让他受那么重的伤。
宋宴你多贱啊,从文家跑出来踩在刀尖上去爱那小没良心的干什么,你再爱她也跑了。
她跑了。
因为她从未信过他。
从未信过他的深情寄予,从未信过他对她的一路奔赴,从未信过他对她承诺的人间乐土。
百无一用是深情,其言不假。
作者有话要说:艾玛,虐的我肝疼。
☆、撑伞
英国的天气到了冬季阴晴不定,接连几天的降雨,这会儿倒是有些放晴的迹象,二楼卧室的阳台上,贵妃椅上躺着一个人,正眯着眼用手掌挡着阳光直射。周围很安静,她靠在椅背上,时不时仰头瞧瞧碧空白云。
突然有人敲响她的房门,她暂时离别阳光,进来,开门。
“黛安娜来了,”舒森看了看她的脚,皱了皱眉,“说了多少遍,让你穿鞋。”
舒澄清只穿了件睡衣,袖子是欧式泡泡袖的,裙子长度刚好遮住小腿,露出修长白皙的双脚。
“我换件衣服就下去。”
黛安娜正品着咖啡,看见舒澄清下来,冲她笑了笑,“嘿,宝贝儿,尝尝从埃塞尔比亚带回来的咖啡吗?舒森亲自制作的哦?”
舒澄清最近越来越散漫,说是换衣服,其实就是披多了一件披肩,脚上听话的穿了一双毛茸茸的Hello Kitty棉拖。
她把披肩裹紧了一些,笑了笑,“不了,我咖啡过敏。”
舒森眼神一转,看了她一眼,没有说话。
“你下午有空吗?我们去逛街怎么样?”黛安娜提议。
舒澄清迟疑了一会儿,“抱歉,我下午要去广场画画,下次再陪你逛好吗?黛安娜。”
黛安娜也没有为难她,转身从包里掏出一样东西给她,“我弟弟想约你去我家做客,时间定在下周五,这你一定别拒绝。”
是一张邀请函,很精致,中间还别着一只红蔷薇。
舒澄清笑着答应了。
接下来都是舒森跟她聊些公事,舒澄清觉得无聊,脚底抹油溜进了后院。
看着她的背影,黛安娜有些忧虑,“舒森,她心里有芥蒂,不管去到哪,见过怎样的风景,对她都没有用啊。中国有句古话:解铃还须系铃人。她现在已经有迹象了,我担心,她会像当年你刚带回时一样……”
舒森眉头紧皱,一脸忧虑,“我明白。Candy什么时候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