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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师姐的被推倒(65)

如此说来,阿韶自己也该为他的不合常理负起责任。

总之……能再一次亲手触摸到她,真是太好了。

“阿韶,我真的要回去了。”他凝视着她,微笑道。

“……嗯。”

他便倾身向前,轻轻吻住了她的唇。

乐韶歌先是惊得发懵,然而片刻后便已了然。

——真元正源源不断的从他口中传送过来。

铸花为身需得耗费精血。铸身的那滴精血尚未耗尽之前,化身是不会消失的,故而香孤寒想将精血中蕴含的真元悉数输送给她。

——口唇相接是乐修传输真元的正统方式,至少对她这类修炼喉间玉的乐修而言是如此。上一世她也是用同样的方式将真元赠给了萧重九。倒没什么可大惊小怪的。

然而香菇真是欠缺常识欠缺得令人发指啊!偏偏选在这个时机口渡真元给她,若非他们自幼熟识她洞悉他不染尘愆的天真本性,怕是就要因此怀疑他居心不正意有轻薄了。

他渡得有些久,乐韶歌渐渐就面热和尴尬起来。

后仰的姿势也不是很自在,虽尚不至于令一介修士感到疲惫,可在尴尬催化之下,似乎也有了酸软的错觉。

她不觉便抬手扶住了香孤寒的肩膀。

而后她心口猛的一跳,整个人都滚烫红透了,热气猛的冲上头顶,令她脑中一片空白。

——他把舌头探进去了!

没常识也该有个限度啊!乐韶歌立刻用力想要推开他,却推了个空。

香孤寒已然化作光尘,消失在了空气中。

只金瞳子里一丝柔暖笑意残存在她视野里。

口中犹余一丝香甜——是一滴梅花蜜留在了她舌尖上。她不由便咽了下去,清香甘甜的触觉自舌尖延伸至喉间,真气瞬间扩散开来,充盈了四肢百骸。

乐韶歌满脸滚烫的抬手擦了擦嘴唇,心想他们这些天真无邪的修道人,无心撩拨起来也真是要命啊。

下一回换瞿昙子受了伤,她一定想法设法也要把瞿昙子送到他面前去,亲眼看他怎么治。

……

水云间把他关在万花阵里,不让他去祸害凡尘无数少女心,真是太有先见之明了。

唇上仿佛还残留着清甜。

乐韶歌心中动摇不定,便知香菇先前所说“遗留未知症状”并非空口论断——魔之一物一旦沾染,纵使铲除之后,也会在人心中留下痕迹。

她自幼修习天音九韶,性情远较常人淡定平和。如今却因香菇不经意间一个举动便面红耳赤,怎么说都不算寻常。

她定了定神,运起真元,打算以韶音清心静意。

却忽觉琴台上似有旁人气息,她抬目望去,便见阿羽立在雕栏回廊的令一侧,正静静看着她。

乐韶歌心中忽就一窒。

真是糟糕——乐韶歌忽就意识到,她此刻无法以面对香菇的淡然来面对阿羽。

耳中仿佛又回荡起那日他以言灵所唤那一声“师姐”。

透过言灵所传递来的他的压抑,他的渴慕、爱恋、欲念再度清晰的灌入她的脑海——便是那言灵唤起了乐清和种在她身上的音魔,那音魔发作得如此激烈,令她充分感受到他的执念有多么深切和沉重。

看到他的瞬间她便意识到,她无法自欺欺人的当什么都没发生过,也无法对他的心意视而不见。

她终于明白,她先前所说“会考虑他的心意”,是多么没有自知之明的敷衍。

但那种爱慕对她而言并非愉悦的,并非和缓无害、可以循序渐进的去接受的。

——她前一夜所遭遇和感受到的一切,换成是谁都只会感到排斥和忌惮。

但她知道这不是阿羽的错,阿羽一直都克制得很好,并未让她感受到任何冒犯。

是乐清和擅自将他不肯声张、泄露的感情铺开在了她眼前。

人不该为自己想、却未打算去做的事,而遭受什么指责和惩罚。

……这不是阿羽的错。

乐韶歌一遍遍的在心里告诉自己——不是他的错。她该当一切都没发生过,如常一般对待他。

她闭上眼睛静静调息。

不知何时,阿羽已来到她的面前。

嘴唇被轻柔又粗暴的擦疼了。

乐韶歌睁开眼睛,正对上阿羽寒潭凝光似的眸子。那眼眸上睫毛覆下,如乌压压一片寒鸦之羽几乎将眸中天光尽数遮去了,却也让未被遮蔽的波光更潋滟了。那眸子不泄露任何心情,就只是专注的凝视着她的嘴唇。

乐韶歌拉住了他的手腕。

阿羽并没有抗拒,只是闭上眼睛,俯身下来亲吻。

乐韶歌扭头躲开了。

“阿羽……”

他的唇便贴上了她的耳畔,轻轻道,“……别动。”

那如海浪擦上沙滩的声音再次直达识海,霎时间便缚住了她的手脚——他又一次对她用了言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