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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的白月光另有其人(65)

作者: 愿只愿迢迢 阅读记录

谢昀捂着疼痛难忍的胸口,一把推开国舅爷,音调也彻底凉了下来:“朕自有分寸。”

国舅爷觉着好笑:“你的自有分寸便是冷落雁回十年?你的自有分寸便是大战在即睡女人?”

谢昀皱起眉,满是讥讽嘲道:“她连这个都告诉舅舅?”

国舅爷顿了顿,解释:“没有,我自己看见的。”

说完,大抵觉得越描越黑,国舅爷道:“你只需知晓那丫头满心都是你便是了。”

谢昀狐疑又好笑:“她亲口与舅舅这般说的?”

国舅爷不耐:“你问这么多作甚!雁回心悦你,这么些年你自己没感觉吗?那人人传颂的画像莫非是假?”

谢昀沉默,不知过了多久,他仰着头大笑,笑得狂妄而解气,多日以来的烦闷竟在这一刻得到了纾解,谢昀从未这般痛快过,那些颜面尽失和自作多情仿佛又重新找回了场子。

他以为舅舅不会见雁回,但到底是见了,甚至随着她一路千里迢迢来了郦城。

然后呢?

看来雁回所说不假,她虽对谢昀无情,但顾及伦理道德。这倒是让谢昀多少有些意外,心爱之人近在咫尺却无法触及,这是最让人肝肠寸断的生离。

“舅舅说的冠冕堂皇,宁愿自己拆了自己的台夜闯朕的营帐……”谢昀慢慢站起身来,他微微一动只觉浑身牵扯着疼,但他偏偏放大每个动作,然后毫不顾念得一拳挥了上去。

“朕不愿碰她!”谢昀听着那人往后退了一步发出的窸窣脚步声,极其残忍道:“是觉得她脏!”

国舅爷一个不备硬生生受了谢昀一拳。

那宛若铁锤的拳用了谢昀十足的劲力打在他面上,顷刻,嘴角便溢了血。

国舅爷气极反笑,用拇指拭去嘴边的狼狈。谢昀的骑射武功全是国舅爷亲自教授的,其中多少嘲讽不言而喻。

就当国舅爷准备给面前这人教训时,听见谢昀冷得刺骨的声音幽幽在帐内荡开。

谢昀道:“舅舅可还记得,舅舅第一次带着朕出宫喝酒的情景吗。当时舅舅夸下海口,让朕看看何为酒仙转世何为千杯不醉。”谢昀一嗤:“结果舅舅比朕还先醉了,满口胡言乱语地唤了皇后闺名。”

国舅爷一愣,挥出去的手堪堪收住,空气间霎时掀起一种难以名状的氛围,就好似蕴藏了化骨散,多呆上一刻便会毒深一分,最终药石无医命丧黄泉。

谢昀掀开国舅爷最后一块遮羞布:“舅舅,你不觉得难堪吗?你惦记肖想朕的妻子,为何如今还敢大义凛然地教训起朕来?”

国舅爷身上的力气猛地都被抽走。

谢昀还要雪上加霜地给他难堪:“舅舅,你说朕疑心你,你敢告诉朕的皇后,当年你确确实实跪在了蛮夷面前了吗?”

“谢昀!”国舅爷失落地看着谢昀,嗓子沙哑得不成样子:“我当年是因……”

“跪了敌军……”谢昀并不听他解释,残忍地笑道:“与投敌叛国又有何异?正如舅舅所言,朕乃大梁国君,身边虎狼环饲,朕稍有不慎便是万丈深渊。一个跪了敌寇的将军,一个心藏龌龊的舅舅,叫朕如何不疑?朕念着亲情旧情,不取舅舅性命,想尽办法将舅舅从蛮夷接回,舅舅不该是感恩戴德磕头谢恩吗?”

国舅爷抿了抿唇,他一掀前襟,那个连先帝都只是拱手行礼的威风将军,腿一曲跪了下来。

“圣上。”国舅爷拱手行一礼:“圣上大恩草民没齿难忘,但草民这一跪跪的不是恩。”

“是罪。”国舅爷沉声道:“草民心有龌龊,幸无妄念,恳请圣上降罪!”

谢昀又问:“舅舅当年也是这般跪了敌寇?”

国舅爷不卑不亢道:“是。”

谢昀敛眸,说不清眼底的情绪。沉默许久,好在空气中剑拔**张的氛围散了不少,谢昀终于才开恩般地开口:“舅舅,你出来太久了。”

国舅爷道:“草民即刻返程。”

谢昀‘嗯’了声:“回去了便不要再出来了,永远呆在庙中,青灯古佛不算坏事。”

“我会回去。”国舅爷道:“圣上若再辜负了皇后娘娘,我说过的话依旧作数。”

谢昀好笑地看着他。

国舅爷再次拱了拱手,起身头也不回地撩开帐帘。

外边的夜又深又寒,苏元得了谢昀之令,带着人退了个干干净净。门外只有候着的朱公公以及被制服半跪在地扔在挣扎的星河。

朱公公并不惊讶见到国舅爷,国舅爷已是白身,朱公公其实不必向国舅爷行礼,但他还是没有犹豫的端端行了一礼。

而朱公公身后,从远处赶来的雁回停驻脚步,担忧的视线堪堪望过来。

国舅爷与她对视一眼,却一触即分。紧接着垂眸,掩下眸中的慌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