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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撒怎么了?(17)+番外

作者: 方铎 阅读记录

锱铢必较的小气鬼。以撒郁闷地想,都两百多年了,就不能互相成全吗?

要不是这次倒霉被抓,他差一点点就完全忘记泽维尔是何许人了,可见日子过得多么快呀,人该向前看的。

“你少给我灌鸡汤。”

与此同时,泽维尔郁闷地跟同事坐在酒馆里,提起手头上这个魅魔,酒杯里的威士忌突然它就不香了:“我跟你说,我兰登·泽维尔就是死了,从这里跳下去,也绝对不会再和魅魔打交道。”

“阿嚏!”以撒突然打了个喷嚏。

你看,肯定背地里骂我呢,这王八羔子天使。他想。

“阿嚏!”泽维尔突然打了个喷嚏。

“别喝了别喝了,”同事把杯子从泽维尔手里抽出来,“快回去休息吧,再这样下去真病了。”

“如果把那个魅魔赶走,我当场就能痊愈。”泽维尔吸了吸鼻子,低落地说。

**

以撒躺在硬质的床上躺得发霉,他回想这一天发生了什么,结论是——什么也没有。

警员问他:“要点茶吗?”

他说:“不。”

警员说:“进去一阵也就出来了,不用这么绝望,老兄。”

他说:“呃,不。”

这就是全部。

第二天,泽维尔出现在铁栏杆外面,他望进来的眼神里既无奚落,也无慈悲:“事先说好,我不会给你垫任何钱,所有不可避免的费用事后都得还我。不过你放心,我会为你找一个愿意提供法律援助的律师。”

“随便,没有也行,我无所谓。”以撒耸耸肩,挪了挪屁股向后靠在墙角,闭上眼睛。他抬手让尾巴缠绕上来,好像和自己玩起了“是尾巴先打到手还是手先捉住尾巴”的游戏。泽维尔站在外面看了一会儿,努力想象这个情景落在看不见尾巴的凡人眼中是怎样,确定只是会让以撒显得像一个劲儿玩手指头的弱智后,他径直离开了。以撒默默地听着脚步声渐远,撩起一边眼皮往外看了一眼,停下了无聊的游戏,尾巴烦躁地拍打地面。

之后泽维尔果然找来了律师,这个年轻的四眼仔很可能是两百多年前那个劝架的乡绅的直系血脉,他们闻上去很相像。以撒皱了皱鼻子,心想泽维尔真不是个东西,光逮着一户人家薅羊毛,连人家的子孙后代都不放过。

“阿嚏!”泽维尔本来好好地喝着茶,忽然又打了个喷嚏。

不过不管怎么说,泽维尔找来的律师不仅免费,还非常靠谱。当以撒差点因为蔑视法庭惹上大麻烦的时候,正是他像闪电一样迅猛有力地化险为夷。然而,因为以撒决意拒绝了泽维尔的有偿代缴保释金,他最终还是被投进监狱。

**

囚车挤得像沙丁鱼罐头,以撒坐在里面,带着一副“给老子滚”的烦躁表情,其实心境平和,昏昏沉沉,直打瞌睡。对以撒来说,这次只是一个小小的失误,但谁说不能变成一个意外假期呢?反正在监狱里关几个月几年或者几十年都没什么不同,只需要考虑如何消磨时间。

经过放风的小广场,新人们难免不被品头论足,有些倒霉鬼的命运几乎当场就被某人的指尖决定了。

当然,倒霉鬼的队伍里不包括以撒。这个红发的囚犯慢腾腾的,像凌晨四点半被拉出来看日出的游客,半阖的灰绿眼睛半明半寐,一旦与人交汇就收回去,带着似笑非笑的含义。他身上有一种与衣着无关的奇异风情,同时让人想到持枪的猎人和街头的妓女。

“操你们,小心手指。”以撒转身给向他指指点点的囚犯们一个中指——紧接着,狱警的警棍捅在后腰上。

“老实点!”

以撒无所谓地耸耸肩膀。

囚犯们在一楼被排成一串,向右——转,面向监狱长,听他污言秽语地把所有人骂了一通。有个年轻人不屑地嗤了一声,紧接着狱警就冲上来一棍捣在他的胃,一棍扫他后腰,前者让他捂着肚子发出干呕声,后者逼他立刻站起来。

“你们在这里最主要的是学会听话,”监狱长总结说。他狐疑的眼神在每个人身上都停留几秒,“解开链子,带走吧。”

虽然人与人之间不再拴着链子,但囚犯们还是被赶成一串,去冲洗和除虱。后者就是把古怪的药粉扑你一头一脸,以撒觉得那可能是胡椒粉或者类似的东西。做这些事、以及在这之后直到关进牢房的时间里,他们都被迫赤身裸体,其中羞辱的意味大过清洁。

狱警会取笑那些试图遮住私处的家伙,并用水管狠狠冲他的蛋。以撒没感觉什么羞耻的,说到底,脱下衣服后的魅魔只会让别人害羞。他坦诚地站在那里,像意大利人的雕塑像,乡下人一样的体格壮实高大,被激烈的水流冲的全身泛红,而下面那根阴茎哪怕软垂着也足够可观,以撒注意到冲洗他的这个人每次瞥见都连忙避开视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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