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友情(20)

梁父对男子笑说：“先生，不好意思，是我们不对，我帮你重煮，这碗粉不收钱。”

男子见老板出来客客气气地陪笑脸，就说：“算了，你重煮一碗三鲜粉给我就行了，不用退钱。”

梁父请他去坐好，自进厨房煮粉。

此时，梁家豪跟何夏欢也从楼上走下来，他们刚才在楼梯转角处，也听到了原因，眼见赵阿姆还在骂小陈，梁家豪劝母亲说：“老妈，算啦。”

赵阿姆这才作罢。

梁家豪对小陈说：“下次注意点就行了。”让她回收银台去。

小姑娘却受不住被人当众批评，坐在收银台闷着头，半天不吭声，进来客人也不理会。

客人说：“喂，我要点餐，你听没听见？”

何夏欢看见了，正要上前提醒，却见小陈忽然从收银台下的柜子取出自己的包包，转身推开玻璃门，走了。

客人瞪眼说：“这是什么意思？”

何夏欢忙走进收银台笑说：“你好，要吃什么？”

这边梁家豪刚帮母亲把碗筷收进厨房，出来却见是何夏欢在收银，大为奇怪，走过去问：“小陈呢？”

何夏欢说：“她走了？”

梁家豪说：“怎么走了？”

何夏欢说：“可能挨了骂，心里委屈。”

梁家豪想起有记小陈的电话，掏出手机打过去，只得到一句“不做了”，对方就挂断，梁家豪说：“才说她几句就不做了。”

何夏欢笑说：“小女孩嘛，刚出社会，受不了气。我以前打第一份工，被骂也是哭唧唧，委屈得很，想辞职不干，一看钱包空寥寥，这才强行忍了下来。”

梁家豪哈哈一笑，看何夏欢操作收银机很是熟练，奇怪地说：“你怎么会用个收银机？”

何夏欢说：“这收银机又不复杂，我平时看你用，看多了就会了。”

梁家豪点头说：“对了，你在小卖店也是收银，惯惯熟熟。”

赵阿姆米粉店里，包括小陈，一共四个人，人多的情况下，一般是梁父和赵阿姆在厨房煮粉，小陈在前台收银，梁家豪则负责收拾客人吃完了的碗筷，还有擦桌子、切配菜、加料等杂活，通常是忙得过来的，如今小陈走了，这可怎么办？

午饭高峰期快到了，赵阿姆有些担心，却见何夏欢操作收银机比小陈还熟练，心下大喜，高声叫：“儿子，过来。”

梁家豪走进厨房说：“老妈，小陈不做了。”

赵阿姆说：“你刚才打电话给她，我听见了，唉，这些小姑娘贪玩，还没定性，不做就不做吧。”

梁家豪说：“那我等会再打一张招聘单贴出去。”

赵阿姆扯着他，笑说：“傻仔，招什么招，你看欢欢怎么样？”

梁家豪奇怪地说：“什么怎么样？”

赵阿姆叹说：“说你傻仔，你真傻啊，欢欢收银收得那么麻利，你让她过来帮忙啊。”

梁家豪惊讶说：“让欢欢过来帮忙？可她在小卖店……”还好他没傻完，说到这里，总算领悟母亲的意思。

赵阿姆笑说：“她在小卖店也是收银，来我们这里也是收银，小卖店给她多少工资，我们给她更多，都是做收银的，难道有分别？”

梁家豪笑说：“也是哦。”

赵阿姆笑说：“况且她是自己人，由她看着收银机，难道不比外人安全？”

梁家豪闻言满脸通红，急说：“老妈，八字还没一撇呢！”

赵阿姆说：“我这就是先给你撇上一撇，等她过来，你们天天见面，日子久了，另外那撇不就写完咯？难道你不想娶她做老婆？”

梁家豪既不敢说“想”，也不愿说“不想”，一张脸涨得更红了。

赵阿姆笑说：“你去跟她说，让她来店里帮忙。”

梁家豪嘴上应“哦、哦”，双腿却半天迈不开。

知子莫若母，赵阿姆笑说：“你不好意思？等我去跟她说。”转身出了厨房，往收银台去。

梁家豪很是忐忑，又有些期待，从取粉窗偷眼看出去，见母亲拉着欢欢说话，想听听她们说什么，可声音极小，根本听不见。

好在赵阿姆没说多久，就返回厨房了。

梁家豪忙问：“老妈，她怎么说？”

赵阿姆啐他说：“这么想她来，自己又不敢去问。”

梁家豪跺脚说：“她到底怎么说嘛？”

赵阿姆说：“她说想先考虑一下。”

梁家豪颇感失望，不过仔细想想，欢欢在甜甜小卖店做了那么多年，毕竟有感情，需要考虑也理所应当。

何夏欢确实舍不得离开小卖店，毕竟五年了，跟老板、同事、顾客相处得都很愉快。

无奈梁家豪像个牛皮糖一样，一开始他还只是询问欢欢来不来，可过了一周，何夏欢还是仍在考虑中，他就有些心急了，整天黏着何夏欢，还“欢欢、欢欢”的不停说：“过来嘛、过来嘛、过来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