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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中游[快穿](773)

那个一身白衣,身上披麻,是个三十出头的文士,相貌文雅清矍,一脸悲怆的神态,而警卫兵冲他叫骂着。

玉尧走过去,道:“怎么回事?”

警卫兵们啪啪声响,整齐收枪敬礼,一个副班长警卫兵报告道:“报告总司令,这人来这里捣乱!穿着一身晦气还想进革命军司令部。”

玉尧一手负于腰后,抬眸看向那人,目光淡然而有威仪,问道:“你是何人?”

那人淡淡拱了拱手,道:“学生钱学敏,乃原富察大人的师爷,在下是来给大人收尸的。”

警卫兵们一听,连忙再举起枪对向他,玉尧淡淡道:“放下枪,他不会武功。”

玉尧道:“富察贝和诺身首异处,头给我送去给满匪奴酋康熙,身子停在义庄,你来错地方了。”

钱学敏拱手道:“多谢阁下告知。学生还有一请,请阁下放过富察大人的妻儿家小。”钱学敏不过是回乡探亲,再回来时就见天都变了。他不过一个落第举人,富察贝和诺对他的知遇之恩,但见富察大人身受大难,他心头还有一丝血性,也要报达一二。

玉尧轻轻呵一声笑,道:“你是何人,我凭什么要给你面子?你是富察贝和诺的师爷,我没把你抓起来一起杀了算是我今天心情好。”

钱学敏道拱手:“阁下此言谬矣,阁下是贵军三军之首,杀人和不杀人怎么能看心情?若是我当真在阁下该杀之列,阁下就应杀我,若是我不在该杀之列,阁下心情再不好,也不该杀我。”

玉尧淡淡一笑:“有些仇恨是难以化解的。你是江南汉人,春秋大义有污却是时代的错,本身也无大恶,我不与你为难,既然回了昆明城,就留下当个账房吧。”

总督府的事她的人早也查过,这个师爷就是干些算账、幕僚、节礼的事,手中没有人命。

钱学敏道:“学生不敢从命。”

“别和我来东林党或是酸书生那一套,我们兴华军虽干反清复明,却不是以前那种。”这种书生来给人收尸,让玉尧看来就是值得怀疑的,而他的神态非常奇怪。

钱学敏没想这女匪头子说话这么不给人面子,涵养再好也差不多气得脸红脖子粗,道:“学生家中有高堂,绝不能附逆!”

玉尧身后一个女兵上前一把推了他一下,骂道:“说谁呢?好大的胆子!”

钱学敏狼狈往后趔趄几步才站定,有些惊愕又有些愤怒地看了看那个女兵,又看了看玉尧。

“你们杀了我吧,我怕死就不会来了。”

另一个女兵冷冷一笑,道:“真当自己是根葱了。满清的狗奴才当得这么死心塌地的,贱成这样,还称是什么‘学生’,你们的孔夫子都要被你们气得从地里爬出来了。”

玉尧的女亲兵差不多都是她的丫头带出来的,她们又是南洋华人,多半还有点江湖背景,基本上是没有国内汉女的三从四德。

玉尧上前一步扶起了他,道:“我要的人最好是有本事有骨气,但是这种人很少。钱先生,你身为汉人考取屠杀同胞的满清的功名,又给富察贝和诺为奴早没有骨气了。如今在我面前死都要捍卫伪清之奴的身份,是要表明你有骨气,但你不觉得可笑吗?待我们光复中原之后,颁布了《贱民法》,你这类没有为革命军效力却又考过满清功名的汉人书生就贱民,子孙三代不得入仕。投奔革命,报效国家,是对得起祖宗的事。你想参加就光明正大,只要有本事,我们欢迎!,三辞三请在我们这里不流行,春秋大义所在,身为汉人义不容辞,我们这里就兴毛遂自荐。”

钱学敏站起身来,脸上一阵红一阵白,拱了拱手,道:“受教了。但是富察大人对学生有恩,学生肯请贵军放过他家小,学生愿为贵军效绵帛之力。”

玉尧道:“你若是主动投奔我们,那就是自己人,我从不给旁人面子,但是朋友和自己人的面子我还是要给的。这样,我不杀他们,但现在也不能放他们,不能再讨价还价了。”

钱学敏也不愿再多说,到时候自己就是不识好歹了。玉尧也是玩了一个下马威,然后给点儿甜头,把人给招揽进来。

钱学敏身为江南钱家的人,这几年也听说过一些小道消息,这次回乡探亲。还有他的表弟过来找他聊“人生理想”,他十五岁的长子还在身边帮腔。原来他表弟赵俊游学到桐城时入了兴华地下党,而且发展了他留在家乡承欢老母膝下的长子成了兴华“社员”。钱学敏大急想把儿子关起来不要去惹事,但儿子神通广大留书逃掉了,说是要出去“学习”。他找表弟赵俊算账,没想到连赵俊也走了,他一介文人又哪里找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