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瞎撩(136)

作者: 兔子撩月 阅读记录

也许,是在她的手心写下他的名字;亦是在握着她的手, 教她用笔写字时。

他最先教会她的两个字,就是“行止”,因为他觉得这两个字最简单:“行, 双人旁,两横,一竖一钩。止,一竖一横,一竖一横。高山仰止,景行行止, 出自《诗经》。”

她由他带着一笔一划地写, 忽地嫣然一笑。

“你笑什么啊?”他用笔轻敲了敲她的额, “专心点。”

“只是觉得你的名字好听而已啊。”她笑着又写了个“行”字, 问他, “我写得标准吗, 老师?”

他失神。

也许,是在他教她拼音,教她“p”和“b”的区别,她迟迟不能领悟时,他将她的指腹引到他的唇畔上, 让她寻找位置时。

她虔诚地触摸他的唇。她在早上刚摘过玉兰花,指缝间,都是残余的馨香味道。

他感受着她的触摸,望见她黑色的瞳仁里属于他的倒影,心律突然失常。

“谢谢老师。”她在学会了后,向他礼貌地微笑,鞠躬离去。

他却用手沾了沾他的唇,放到鼻尖,轻嗅她留在他唇上的残香。

顷刻之间,他怅然若失。

也许,是她借来了他妈妈带来的《飘》,求他读给她听时。

他先是不悦:“这种书有什么好看的?浪费时间。”

但央不过她再三恳求,他还是为她朗读。

从晨间到日落,飞鸟归林,玫瑰色的太阳逐渐西斜,投射在坐在院落里的他们身上。

温晞躺在他膝上,听着睡着了。

他想了想,扬起书替她挡住了夕阳的余晖,看了看窝在她脚下同样睡着的不汪,轻轻读出最后一行字:“明天,我会想出一个办法把他弄回来。毕竟,明天又是新的一天了。”

也许是,他的书桌渐渐被她每天带来的小玩意儿堆满。有时是她做的熏香,有时是一碗龟苓膏,有时是一个驱蚊的香包。

少年时懵懂无知的情愫既诱人也最致命,像慢性上瘾,令人深入骨髓而不自知。但后知后觉时,却再也无法逃脱,一击致命。

但也最美丽。

谈行止是在半个月之后,才意识到他的动心的。

那一天,温晞给他在木桌上留下了字条和糯米糍粑,告诉他,她要去集市赶集。

他刚看到字条,就穿上外套,朝楼下飞奔而去,让温奶奶替他叫船工去码头接他。

他坐船来到镇中心,在闹哄哄的集市里,在人来人往中寻找她。

寻觅了很久,他才在一个偏远的角落找到了正在卖莲蓬和玉兰花的她。

她不善于叫卖,更不善于讲价,甚至有个男人不怀好意塞给她一张拙劣得可怕的假|钞|,她也只晓得傻乎乎收下。

他登时怒了,飞跑过去,钳住了男人的手:“把钱给我补上。”

男人生得人高马大,并不畏惧他:“你这小屁孩,乱说什么胡话,我不是给她钱了吗?”

谈行止也不和那男人废话,直接用最大的力道拧歪了他的手,让他面目狰狞地求饶:“哎哎哎,我错了,我错了!我这就补上!你放手,你放手!”

谈行止盯着他,看着他真把钱补上了,才撒开了手。

男人顿时逃之夭夭,连花也忘记拿。

“你来干什么啊?”温晞还挺不乐意,皱眉和他商量,“你在这儿,影响我做生意了,能不能先回去啊?”

“我影响你?”谈行止气不打一处来,“我怎么影响你了?”

“你这么凶,都把客人吓跑了。”

“那是他给你假|钞|,你都不知道!你这样赶集,越赶越穷。还有,不是我说,这年头谁会买玉兰花?你应该卖玫瑰才是。”

他提高了音量,又把小姑娘吓哭了。

谈行止慌了,语无伦次道:“欸,你别哭啊,不是,我没有凶你的意思……”

她越哭越大声。

慌乱间,他柔声轻哄她:“好了好了,是我错了,是我不该凶你。今天不摆摊了,我带你去逛集市,你想要什么,哥哥都给你买。”

她的哭声还是不停。

谈行止头疼地和不汪友好协商:“不汪,你留下看着摊子。我们一会儿回来,好吗?”

不汪嫌弃地看着他,高贵冷艳地摇摇头。

“听话,晚上给你加鸡腿。”

不汪深思熟虑了一会儿,总算点头同意。

有不汪看着,谈行止放心地牵起温晞的手,带她逛集市,向她描述各个摊位上的卖品:“念念,左边是个糖画铺子,你要什么形状的糖画?”

温晞停住了哭声:“我不用了,谈老师。”

谈行止便和老板说:“十二生肖,都帮我画一遍,谢谢。”

说完,便将百元大钞递过去了:“不用找了。”

老板接过钱道谢,花了十分钟不到,便把十二个糖画递给了谈行止,也笑着看了一眼温晞,打趣她:“晞晞,什么时候你改小名了,改叫念念了?还是,‘念念’是只专门留给男朋友叫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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