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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全家都是穿来的(94)

事实证明,人类其实并不愿意穿衣服。

太束缚。

宋福生本来也想劝大哥二哥和姐夫腰绳解开凉快凉快,可宋福财当大哥的,瞅了几眼二弟妹三弟妹,快拉倒吧,当大伯子的,再热也得顾脸面。

宋福喜一看大哥没脱,他也算了。毕竟他也是钱佩英的二伯子。

田喜发是顾及桃花。闺女那么大了,你说他当个爹的,脱光膀子多不好,再是逃荒吧,在闺女眼里也得有当爹的样。儿子虎子愿意脱就脱去吧。

女人们就不成了,不仅顺脸淌汗,而且还得在埋头赶路时,手里活计不停。

什么活计呢?

这不是女人们都不舍得把衣服和破行李卷扔了嘛,宋茯苓在出发前就顺口提了一嘴:

“衣服剪成一大块布,布上抠俩正好眼睛能望出去的窟窿,鼻子愿意给开口就开一个。

到了下晌蚊虫一多,往脸上一套,脖子处再系根绳给套头布勒紧。

这就和我那面具没什么区别了。

大伙都有挡的,而且万一碰上有风沙的天还能挡风沙。

一人一块布也并不占地方,现在用不着就拿它垫筐,或者干脆当擦脸的汗巾子用。”

宋茯苓顺口胡诌,瞎出主意,没想到这些妇女们却听进了心。

有剪子的,边埋头赶路,边往旧衣服上面戳窟窿。

宋福生在队伍最前端,走着走着忽然脊背一僵,一股温热的液体从后面传来。

此时他前面背旅行包,身后背个大筐,筐最下面放着叠板正的防潮垫和他外套,以及几样杂七杂八的东西,上面坐着钱米寿。

钱米寿从吃了药就开始迷糊,出发他也不道,一路在筐里睡觉,头上蒙着宋茯苓的大毛巾遮阳。估计这是睡迷糊了,也可能是鸡蛋汤喝太多,一泡尿直接撒了出来。

宋福生僵着脊背运气。

得,好不容易在小河边把尿骚的短裤洗了换了,让自己看上去精致一些,这小子一泡尿全毁了,又一身臊味。

最可气的是钱米寿惹完祸就醒,小手揉揉眼睛,从筐里探身搂住宋福生脖子,软糯糯说:“完了,我尿了。”

宋福生认命道:“尿就尿吧,好没好点?”

“恩,姑父,我渴。”

宋福生给钱米寿的水囊解下,拧开盖子之前摇了摇,摇完递给身后。

钱米寿接过来,才喝一口就愣住。

小孩子本想惊讶的大声说点啥,又紧急用小手捂住嘴,做贼一样,小脑瓜四处瞄瞄才趴在宋福生耳边道:“甜的,姑父是甜的。”

宋福生笑了下:“没喝过吧?”

“呃,喝过吧,”钱米寿不确定道:“是牛乳吗?”

啊,宋福生忘了,过去,就他身后筐里坐的小家伙,人家也是富裕家的小孩,呼奴唤婢,喝过奶。唉,过去。

就他这一愣神的功夫,小家伙就喊开,摆着小手:“姐姐,姑母。”又把水囊硬往宋福生嘴边喂:“姑父喝,你快喝,甜甜嘴,米寿喝不下。”

给宋福生吓的赶紧“嘘!”

喝不下个屁,让偷摸喝就赶紧的得了,个操心命。

他拿出的这点奶粉,可不够给一家子孩子喝的。

正要嘱咐娃几句,别吵吵,别往外说,高铁头在最前面喊他道:

“三叔,你快看,那是不是你宝物里看到的马车?这马车好阔气。可那车怎么还没走?你的宝物真神了嗳,咱们走了这么远才遇到。”

第八十一章 干旱(三更)

只看不远处几百米外,有台马车就杵在道边。

这台马车,宋福生他们在没出发前,不是特意爬山坡上往远处看嘛,确实在望远镜里瞧见过。

因为从逃荒开始直到现在,道上就没见过马车,所以特意多注意了几眼。

可是,铁头问的对,大伙又烧水又做饭,再加上一路走过来的时间,总共耽误了不少功夫,这马车怎么就没动过地方?这家人不着急赶路吗?

当宋福生他们走的更近了些,嗳呦我天,前排的几个男人全变了脸色。

啥马车啊,马拉着车厢,已经趴那死了,难怪一动不动。

车里的四个人连老带少也全死了,小的看起来也就一岁多。这么热的天,已经腐烂,一股难闻的气味扑面而来。

宋福生捂住嘴,有种不妙的心理,扭头对女儿媳妇说:“戴面具,翻口罩,能捂口鼻的都找出来。米寿,用毛巾盖上,不喊你不准出来。”又扭头对大家吼道:“拿东西快把口鼻捂住!”

一个传达一个,没想到宋茯苓走之前出的主意,现在就用上了。

后面的人虽然不清楚怎回事,那也通通接过媳妇才裁剪完的头套,套在脑袋上,给孩子也捂在怀里。

有胆大的和宋福生提议:“他那马车,车板子车轱辘都是顶好的,给他们扔下去,咱拿来用,能推不少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