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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全家都是穿来的(83)

宋银凤赶紧小声劝:“娘,您小点嗓门,在山上我三弟特意嘱咐您的忘了?胖丫大了,别当旁人面骂,这一家挨一家的,让人听见多没脸面。而且点醋给水烧开,小心些,总比那些拉肚子强。又不费什么。”

“费醋。”

“醋又不是盐酱,这一路有它没它能怎地,咱喝水干净晚拉一天肚比啥不强。再说了,娘,你那点儿醋早让三弟洒裤脚防蛇虫了,现在吃的是三弟家带来的。人胖丫也没吃你的醋。”

胖丫:“……”这话怎么有点别扭呢?

摊在那的宋茯苓,基本听清姑姑劝奶的话。

唉!

她很想说,她已经很努力的降低要求了好不好?

她从穿来之后,心理曲线是这样发展的:

刚听说要逃亡,需要坐骡子车出城。骡子,没坐过,只开过坐过小汽车。坐骡子车啥感觉呢,坐上去感觉人都要被颠碎了,这是衣食住行的行。

那时候在骡子车厢里,她爹娘竟然在如此晃悠的条件下要炸油条做往后的预备口粮,她听完都惊呆了。那么狭窄,堆完行礼家伙什后,腿勉强伸直,怎么可能做到?

恩,做到了。

她那时候感觉好苦啊,吃的这都是个啥,比以前坐火车吃盒饭还不如,这是吃。

住,当时在骡子车上眯一会儿觉,车厢里又装行李又装她们几口人,外搭一个钱米寿,蜷腿躺车上睡完感觉浑身骨头节僵硬,这是住。

衣就不讲究了。

她那时候就觉得,好骄傲啊,她真能忍,真能吃苦。

后来,隔了一天她就开始住山洞、住山上帐篷,爬山一脚稀泥,时常有不明动物乱叫,吓得人惊慌失措。喝用炭过滤的溪水,吃干粮没肉没菜,甚至没咸菜,嘴里都没味道,她认为,她太特么能吃苦了,真是老宋家顶顶不矫情的娃。

可今天这一天逃荒下来,沃德天,她想回山洞,那里的日子好好过啊。

在那里吃东西虽然没味道,但是安安稳稳。

她中间走不动爬上骡子车时,车里只有一块真就是现代坐垫大小的地方,就那种上学时,上课带的屁垫大小,再多余一点空闲位置也没有,她竟然感觉好幸福,竟然睡得格外香甜。

综上所述,第一天穿越而来,那天她明明最嫌弃,感觉干什么都很艰苦,要苦死她了。如今回忆,居然是她坐骡子车能躺最大面积的时刻,吃的也最好,打扮的最体面。

那一天对于如今的她来讲,是梦想。

妈呀,如果能重头再来,她一定好好珍惜。

而现在,喝河水烧开些、点滴醋,都不知道能坚持到那天。

“娘,”宋茯苓接过新出锅的饽饽,一边狼吞虎咽地咬,一边含糊道:

“我现在信你那句话了,就没有人遭不了的罪,到啥时说啥话。什么九零后零零后吃不了苦,就看你什么条件了,比如咱们这样的,逃荒,一岁娃都能做到吃苦耐劳艰苦朴素。”

钱佩英没什么精神的点点头:“我也没想到我这么能走。走好几万步。”

而宋福生接下来说的话,娘俩差点用大白眼瞪死他,一眼一眼剜。

第七十章 谁吓谁(三更大章,为小花猫喵喵叫打赏+)

钱佩英:你说都累成这样了,今个一天走了好几万步。

她都想学女儿往那哐当一倒,饭碗一推,是事儿不干,脸皮一抹,爱咋咋滴。

这臭老爷们还给她娘俩布置任务,他是不是欠揍?跑古代来皮子紧了。

什么任务呢?

当托。

没错,就是现代社会的那个托,饭有饭托,卖货有卖货的托。她俩的任务是思想托。

用一句话总结就是,小品里有一句歌词:“生产组队开会,组织学习啊。”

晚上七点多钟,新任命的“政委”宋里正,盘腿坐在最前面,嘴叼烟袋锅子。烟袋依旧没冒烟,舍不得。

宋里正先咳嗽两嗓子,然后才说道:“让大伙先别眯觉是么意思呢,就是想总结一下下山的第一天。不过都小点动静说话,能让大伙听见就中。讲话之前也不能你一嘴我几句的,那不乱套了?谁想讲两句谁举胳膊。”

宋福生在他旁边小小声提醒:“阿爷,是举手。”

“对,举手发言。”说完,宋里正又给大家比划了一下,作个示范:“就这么的举。”

大伙坐在各自的铺盖上,你瞅我我瞅你,眼里大圈套小圈,各个寻思着:

讲这一天?这一天发生的事儿,大伙都在啊,不都看见了吗?还讲什么。再说以前也从来没这样过啊,过完一天还得唠唠,没经验。

咋讲啊?不道咋讲。

宋福生忽然咳嗽了一声:“咳咳。”

钱佩英先翻个大白眼,才举手:“我先说两句,咱们得吸取教训啊,不能再心软出现今个给人干粮的事儿。这是打过了,打不过呢。你们想想那后果,都会有什么后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