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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全家都是穿来的(1102)

圣上能选不懂圣心的官员做主考官吗?

那就说明圣意或许也认为,朝廷百废待兴,一切应该先以稳为主,并不欣赏他的一些言论,以至于连榜尾都不给他挂,便车都不让他搭,直接给刷掉。

那就和朋友们说一说,殿试稳当些。

宋福生和举人们聊完离开后,他表现越从容,杨明远心里越难受。

搞得这个年轻人很生气。

何为才能?

何为好官?

难道大家都像他一样,在文章中,将观点说的模棱两可、两面辩证就能考上,而宋叔却只论弊端就会落榜,这才是对的吗?

这一日。

宋福生亲自送五十五位举人登上车,目送他们即将走进太和殿。

相信当这些人再回来时,倘若不出意外,已摇身一变,最差最差会是同进士出身了。

宋福生在陆家别院的门前,对这几十位预备役进士们,挥手告别。

一会儿见。

一会儿,他会带着家人,去街上观礼看新鲜出炉、皇上亲封的三甲。

杨明远掀开车帘,看向孤零零站在别院门口的宋福生。

已经看不清宋叔的脸。

或许是车已被赶出很远。

也或许是他的眼睛变得模糊。

杨明远的书童偷偷看向杨明远,一声也不敢出,心想:

老爷这是怎的了,还没有入殿考呢,就眼圈通红。

已经紧张到这种程度了吗?

……

太和殿。

这次殿试,由皇上亲自出题。

经过层层筛选走到这里的佼佼者们,就收到了这样的一份卷子。

卷面就是宋福生的策论卷。

皇上让他们答,你对这份考卷有何看法,或是有什么要补充的。

要说其他预备役进士们,不了解这是谁的卷面,但陆家五十五位举子们却是知晓的。

因为宋孝廉给他们大致说了些当时答题的一些观点,以及,他们这一路走来,相处已久,也很了解宋孝廉的字迹。

皇上直接就命人印刷宋福生的卷面。

这不嘛,想认不出都不可能。

好些人在大殿中,隔着不认识的考生在对视。

崔举人和汪举人就满是震惊的对视。

这,这?万万也不敢想会是这样的一份卷子。

那他们该怎么答呀?

先认真拜读宋孝廉的贡生试卷后,大家心里翻着波涛汹涌,脑中又想起宋孝廉提醒的那番话。

五十四位举人陷入深深的自我折磨中。

没有琢磨考题,倒是不停分析皇上为何会让宋福生落榜后,又用宋福生的试卷考他们,那圣意到底是赞同还是不赞同?

为何是五十四位有复杂心思呢。

因为来考的五十五人中,杨明远心里毫无杂念。

只激动于,这回终于见到了叔的卷子。

亲眼看到了叔是怎么答的。

杨明远开始磨墨。

他不想管圣意如何,不想听叔对他的好言劝告。

他内心澎湃:

叔,您止步于贡试,但您的一些利国利民的传承精神,并没有停下。

请容明远,代您书写您心中的话。

杨明远直接在文章中写道:“恩师曾说过……”

可见,他已然放弃,并没有将殿试当考试,他不过就是想将要说的话写出来。

第七百四十七章 我要说声谢谢你(两章合一)

太和殿里,装着三百名贡生。

他们或闭目沉思,或写写停停,落笔前,字字斟酌。这一看性情谨慎之人。

或心中激荡,挥动笔墨。

还有零星几人,正在这关键时刻开小差,偷瞄金碧辉煌的大殿。

心中所想:不知这一生,还有没有机会再走进这里。

而杨明远是心无旁骛那一类的,且是第一个动笔的人。

他在不停补充着宋福生在文章中未说完的话。

有一些观点,他觉得一定要写的更透彻、更清晰。

以及一路上,他通过宋福生的启发,每晚经过查阅史书思考曾写下的一些观点。

如果他此时出去,要是有人好奇问他,太和殿是什么模样啊?

他回答不上来,压根就没看。

当写完这些他认为应该写的,杨明远并未停笔。

他的脑海里,满是关于宋福生一言一笑的场景。

路过途径的县城:

“老乡,今年发洪水,你们村里什么情况啊?”

“掌柜的,你这米价怎么这么贵,这里不产米吗?”

“大伯,你们这里土特产都有啥?”

他那时候纳闷,宋叔怎么和那些人那么有话聊。

甭管到了哪个县城,叔只要出去亲自采买,总会和那些人聊起来,明明赶路很累的。

然后恩师说:

明远,你要记得,如若有天做官,要走到乡间看看。

不要别人汇报什么,你就听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