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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光与你同欢(140)

霍寒知道这事根本瞒不了她, 可几番思虑, 也没找到合适的理由, 她太聪明,何况她也了解他的性子, 谎言很容易被识破,何况谎言始终是谎言,哪怕是善意的,也站不住脚。

她不是十七八岁的女孩了, 她成年了,有担当, 遇事不会像当年一样一昧躲避,她也有权利知道某部分的真相。

她应该知道,这世上还有另一个男人,用比山高、比海辽阔的爱, 深深爱着她。

“这个是不是不能说?”

“不是, ”霍寒回过神, 亲亲她脸颊,“树,我给你看样东西。”

什么啊,弄得这么神秘兮兮的。

霍寒从枕头底下摸到了玉佛像,温千树看到它的第一眼, 下意识就去摸自己脖子上的银链,“怎么在你那里。”

不对。

她轻捏着心口的玉佛,又去看他手心里那块,纤长的睫毛轻颤几下,随后眼皮又用力一抬,眼中迸裂出细碎的光芒,“这是……”

她听到自己用碎得几乎不成形状的声音问他,“怎么会?”

脑中一片空白,想抓住些什么,又什么都抓不住。

这块玉佛是爸爸生前从不离身的,和她戴的那块是一对,上面各刻了个“繁”,合起来就是她的小名“繁繁”,属于爸爸的玉佛怎么会出现在霍寒手上?

还有,玉佛和他们的获救有什么关系?

为什么霍寒说,你看到它,自然就会明白了。

她会明白什么?她该明白什么吗?

那天晚上在悬崖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记忆太模糊了。

她只依稀记得坠落的满天星光,落在额间发上,出奇的温暖。

她还记得有双手抱着自己,那人应该很紧张,双手都在微微发颤,醒不来,但意识告诉她,很安全,可以放心睡去。

她一直以为那是霍寒。

原来……不是吗?

电光火石间,一个强烈的念头冲破栅栏,猝不及防地在脑中炸开了,温千树忍着发红的眼眶,“他是我……”

可是,怎么可能呢?

他不是已经……

霍寒的手指轻轻按在她嘴唇上。

她闭上眼,眼泪大颗大颗地砸在他手背上。

他低头,亲吻她。

从唇角到唇心,耐心而温柔地亲着,舌尖尝到淡淡的苦涩,他以舌尖叩开她的齿,深深浅浅地吮……

她紧紧搂着他脖子,像漂在海中的人抱住了一根浮木,她毫无章法地吮得他舌根发疼。

狂喜、恐惧、悔恨……那么多的情绪,都揉在了这个吻里。

脑中“嗡嗡嗡”地一遍遍过着陈叔说过的话,“你爸爸说,他留给你的每一分钱都是干净的。”

那时还有些疑惑,为什么要特地强调“干净”二字,现在终于明白了,原来还有不干净的钱。

他竟然泯灭良知,与TY集团的人为伍,他难道忘记伯父是怎么死的了吗?

温千树心里很乱,这边想一点,那边想一点,思绪交错着打成了结,她甚至想推翻父亲活着的可能性……

“我,”她抿了抿发干的唇,“我想一个人静静。”

说着打开病房门出去了。

这会儿,医生刚查过房,走廊静静的,夜间起风了,柔和的灯光仿佛推着她的影子一点点往前走,温千树在尽头的长椅上坐下。

她双手压着膝盖,头低低的。

风吹得她长发微扬。

想了很多事情,但又好像什么都没想,心空落落的。

夜更深了,温千树揉揉手臂,拿出手机,点开通讯录,选了个号码拨出去。

响了六七下那边才有人接:“喂。”娇软的女人的声音,还带着朦胧的睡意。

温千树看了一眼屏幕,确定没拨错,“小歌,让周暮山接电话。”

“小树?”

她的声音有点不对劲,白雪歌担心地问,“发生什么事了吗?”

温千树还是那句:“让周暮山接电话。”

几秒后。

周暮山的声音传来:“小树。”

太安静了,还能听到他下c黄、走路的声音。

温千树松开紧咬的下唇,“哥,我有事想问你。”

周暮山走到阳台,听到她说:“我想确认一下,之前你说的法医鉴定结果,是因为失血过多,远远超过了临界点,在法律上可以宣告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