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鸟灵(34)

作者: 夜若三郎 阅读记录

鸟灵以诗的语言存在着,存在诗人动人笔下。

“现在?”于千芊看錶,不可思议轻呼。

“这时间找不到他们的,后天吧!明天我忙着,不知道妳后天有没有空?”

“下午有课。”

“早上行吗?”

“好吧!我不习惯早起,不过,我很好奇。”

“太好了!e-mail联络好吗?”说完,两人各自在手记和便利贴上留下对方电邮信址。

屈俊平又说:“今天耽搁妳这麽多时间,不过,我相信妳将能帮助我许多!”

“是吗?我正想说,也许我什麽也帮不上,我只是个爱恍神的人。”

于文文起身,又侧身拾起滑落地上的白毛衣。

屈俊平对着那毛衣宁静注视,两人对目时,互相微笑。

屈俊平站起身,强烈的镁光灯打在他额间眼帘,便让人看清楚他真的不年轻了。他眼中闪过一丝疲倦,但更多光芒透露着他源源不绝的思考能量。

行至门口的于文文扭开门把,夹板木门无声开启,一丝冷空气袭面而来。

长廊底下的灯都熄了。她回头对轻步送至门口的屈俊平问说:“你认为,鸟中,真有神灵吗?”

屈俊平点点头。

于文文想像在他眼中,成千上百的鸟都是选民,嘴裡刁着选票,鸟的神灵再超然也不得不被他满口环境意识收买,也许连鸣唱都吱吱啾啾着屈俊平的名字,像在帮他助选一样。

收拾戏谑,于文文觉得屈俊平最后那几下点头是令自己深刻欢喜的。她并不想积极釐清令自己欢喜的究竟是什麽,因为凡是跟‘究竟’和‘自己’有关的,都在此刻显得迷离。

毕竟,这是如此漫长的一天!

于文文掌中的黑色记忆碟如此轻巧。

白眼的声音依旧动人清晰。

白眼的神话并未蒙尘。

只是,于文文想,为什麽想见的人总在远方?

永远不知名的远方啊!

将黑色记忆碟放置白色手记本上,左旁是那隻白色纸鸟。

于文文对着被百叶窗切割、蓝云半掩的新月冥想。

“白眼,但愿你存在。如果因为我思考,你才存在,我愿为你,不停地思考……”

第 31 章 灶巢鸟

小丘上的校园生活是许多漫步,漫步在建筑与建筑之间,漫步在树林与树丛之间,漫步在花坛与石径之间。

漫步在牵着脚踏车低头错身的孤单身影与专注经营对话的小团体之间。

漫步在看得见的深秋与看不见的天地传说之间。

漫步在白色房间与黑色心境之间。

漫步在多变思绪与烦嚣的网路故事之间。

漫步,漫步,看得见的距离不见了,没有距离的都远在天边。

漫步――

于是,时间流进空间裡的景物、气息,流进人心底的景物、气息,流进景物底的气息……

下午,于文文读了一首关于鸟的诗。

美国乡村诗人劳勃佛斯特(Robert Frost)在1930年代出版的诗集中有一首《灶巢鸟》(The Oven Bird)令于文文低迴不已。

灶巢鸟在林间鸣唱,诉说着快速兴建高速公路所扬起的沙尘笼罩所有景物,沙尘让灶巢鸟折损羽翼,辨识方向困难,生存窘迫,牠们开始和其他鸟类一样鸣起悲歌。

这样消弱的歌声除了自怜,还能唱些什麽?

于文文惊讶地發现,二次大战前的北美诗人便發出对鸟类如此高度关怀,而灶巢鸟是不会说话的!牠只能以各种人类语言以外的方式,發声焦虑。

鸟,是不会说话的。

多麽简单一句话,令于文文惆怅许久。

走在向晚的校园,风从地上捲起,向上翻腾;静了,又起。

于文文走到一群肯氏南洋杉树下,眼前一片开阔,俯望丘下田间;抬头望,天边一队齐飞鸟阵,黑鸦鸦一片,约百来隻。

牠们一会向上盘旋,一会向下疾冲,一会又左右摆荡。牠们似乎玩得开心,老远距离依旧听见放纵啾鸣。

可惜不论牠们说着什麽,都不是于千芊能懂的。

这若是事实,便觉与那疯狂玩乐的鸟群距离遥远,远到无法神入牠们的悲喜,远到无法相信鸟能化身说人话的神灵。

那麽,鸟若有灵,会用什麽形式存在?

桂花迎风落地,桂花丛裡的人思绪飘移。

飘移――

第 32 章 字纸篓

古三梅似乎已经有几天没回宿舍,黑绒布后一片死寂。

屈俊平曾说看见古三梅大包小包像是搬家,到底怎么回事?

深夜,于文文坐在电脑前收信,屈俊平最后一刻捎来几行字,说是要将见面的日期延后几个礼拜,没有说明原因。

彼得来信了,写道:

气象报告说后天会下大雨,午后雨势转小,据说能听见雨后第一声鸟叫的人是幸运的,不知道我们有没有那样的运气。愿意雨中漫游松林吗?彼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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