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监司大人,我可以!(77)+番外

怪事年年有,今年尤其多。

清水街一整夜没消停,早上商贩开门时,发现几家商铺关门歇业了。巷子里也有百姓说道,说闻见了点儿血腥味,许是南府那些魑魅又来索命了。

大家三五成群,交头接耳。目光齐刷刷瞟向回春堂,低声道:“连回春堂都没躲过去,看来这回事儿可挺大。”

“行了行了,你没看街上军爷还没撤,连北府官爷都下来跟着搜查呢。这事儿啊还没完呢。”

“可也是。嘿,你瞧那边那个,都笑了半天了,我茶都喝两壶了,你说他也不嫌累得慌。”

那人端着手道:“我看八成是疯了。”

长孙恪在那狂笑不止的人前面勒住马,探手搭上那人脉搏,眼皮微微一颤,果然是中了七步笑,且毒素已渐渐消退,中毒时间约莫在一个时辰前。

他骑马继续往前,又见有人发癫大笑,家人正手忙脚乱的将他送到医馆去。附近医馆已收入几个类似的病患,大夫愁眉不展,束手无策。

直追到西城门外,便再不见什么线索。

那些人带卫昭出了城。一者,他们去了小西山。二者,他们在附近的村子。三者,他们去了外地。如此一来,便如大海捞针。

长孙恪唇角紧绷,盛京城水运发达,来往大半都走船运。如果他们要去外地,当走水路最为便捷。

城门寅时开,此时已是午时三刻。按照那几人中毒的时间推算,卫昭路过清水街撒下毒粉至第一人中毒,当是在一个时辰前。而由那处到西城门,步行约两刻,乘车则需节省一半时间。

长孙恪随即问守门军士:“午时初前后时间,从此门出城的车,不吝贵贱,有几辆?”

军士恭声答道:“小人午时初轮值,此前在前面不远处的茶水摊吃茶,正往城门处看热闹。到轮值前刚好喝完一盏茶,由此经过马车十七辆,牛车四辆。轮值后约一盏茶功夫,大概经过马车四辆,牛车三辆。如今清明将至,时节正好,不少人都到城外去赏玩,车马自然也比平日多了些。”

盛京城管制严格,城门处车马与步行者分两列而行,分别查验。守门军士职责便是把守城门,天长日久的也自然养成一种计数的习惯。即便不是刻意去计,经过的车马也会自然而然的印在脑中。

“可有发现特别之处?”

守门军士想了想,说道:“倒也无甚特别的,只是排队等待入城的人中不知何故,突然有人发癫大笑。那时小人才换值,正与下值的同僚说道适才路过的十一辆马车……”

“十一辆?”

“是,这十一辆车都是同一府上的,个顶个的豪奢。就连小厮都趾高气昂的。盛京繁华,贵人无数。似这般张扬的,除了冯府的人,小人倒还头一次见。哦,也不是。春节过后小人还见过一回,不知是城里哪家的亲眷从外州回来,那排场也是顶气派的。”

“也就是说,路人有人发狂,是在这十一辆车经过之后?”

军士点点头:“那时候最末的那辆车大概走到……”他指了指城门外约一里处的垂柳:“大概到了那儿吧。”

“可知那十一辆车是哪家府上的?”

军士挠头笑笑:“小人倒有心打听来着,这不是还没来得及么。”

一旁查验路人的军士听此问,忙上前答道:“小的知道,那是陆家的家眷。把头那辆车跟车的小厮小人见过,是陆家的没错。”

“哪个陆家?”

“就,就是陆相爷的兄长,光禄寺卿陆大人。”

长孙恪望着城门外马车卷起的阵阵烟尘,眸光微敛。

“陆瞻。”

抵达小西山别苑已是未时末。

山中清凉,阳光炙烤的热度透过层层叠叠的树叶已所剩无几。若非身体不便,卫昭倒真想赏玩一番再吟诗一首。

只可惜,他才瞧了眼自山间引过来的清澈泉水,便被推进了屋里,而后屋门从外被锁上。

卫昭甩了甩被绑的发麻的手脚,笑了一声:“总算还知道替爷解了绳索。”

说着话,肚子不争气的咕咕叫唤起来。他方才想起从早上醒来到现在,他可只吃了一块饼子。

往衣襟里摸索摸索,好在昨夜里被他咬了一口的糙面馒头还在。此时已有些发硬,但总比饿肚子的好。

他一面咬着馒头,一面寻思着自己的处境,腾出来的手不由自主的摩挲着袖袋里藏着的一颗药丸子……

太阳渐渐西沉,直至屋中昏暗无法视物时司净方才回来。他先叫人掌了灯,卫昭见他拎着食盒,想是这家的主子已用过晚膳。

“吃吧,吃些好有力气伺候我家公子。”司净搁下食盒,朝门外招了下手,当即有几个仆役拎着木桶鱼贯而入,将屏风后的大浴桶填满,还在一旁放置一篮鲜花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