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监司大人,我可以!(38)+番外

陈靖淮一把推开厨娘,大步进入院中,在正房门口停下步子,朝屋内高声喊道:“本官深夜冒昧打扰,还请见谅。”

“是,是陈大人啊。”奶娘刘氏颤着声回道:“咱家小少爷突然发病,适才大夫已经看过,不过染了风寒,并无大碍,有劳陈大人挂念。”

“不知刘大娘请的是哪家的大夫?”

“是……”

“陈大人容禀。”低沉的男子声音打断了刘氏的话,一个素衣男子推门而出,他叉手笑道:“小人并非这盛京城中的大夫,倒也粗通医术,遂来京城讨个活路。小人是梧桐县人,与刘大娘是同乡,这次进京也是受刘大娘家中所托来送信。今日傍晚方才入城,第一时间便来送信。不巧小少爷突然发病……小人已看过,正准备拟张方子去药铺抓药呢。”

陈靖淮打量着眼前男子,男子身材瘦削,相貌平平,看起来无甚特别之处,但言行举止间却总有些说不出的怪异。

“你叫什么名字?”

“小人陈美。”

刘氏也忙点头附和:“咱家老爷惹了官司,大夫人又不在,小少爷突然发病可急死人了,幸亏陈美来得及时。若小少爷有什么三长两短,咱们可不用活了。”

陈美忙安抚道:“刘大娘莫担心,只要对症入药,两日便可恢复。”

刘氏叹息一声:“但愿如此吧。”

陈靖淮将目光落在屋内,隐隐瞧见床帐后有个纤瘦人影,头垂的很低,怀里抱着婴儿,婴儿啼哭声十分响亮。

奶娘愈发焦急,连连向陈靖淮告罪:“大人莫怪,咱家小娘子年轻不懂事,家中又无人主事,偏又赶上小少爷急病,早已没了主见……”

两进院落,布置简单,并无其他疑处。陈靖淮扫视一周,心中却总有些不安。

“小人观陈大人脸色略有潮红,不知大人是否有胸闷之状,又觉口舌干涩……”

陈靖淮冷声打断:“你想说什么?”

陈美忙赔笑道:“大人莫误会,小人只是观大人神色不好,似有肝气郁结之症,还望大人注意休息,宽心……”

“不劳陈公子费心了,告辞。”

陈靖淮虽然为人刻板,但也不是脑筋不转弯的人,他听得出,陈美言外之意是要自己少管闲事。

他独坐自家屋中饮酒,更觉两侧肋骨生疼,烦闷不已。

从梅苑案以来,无论做什么都有南府压着。本府内的案子除了些许小案外,又都经由洪监司之手。陈靖淮心里明白,北府是为皇权而生。洪监司接手的要案,无非是为了打击政敌罢了。

他有些茫然。初入北府时的意气风发,信誓旦旦,在官场势力的倾轧下变得尤为可笑。这么多年,他听的最多的一句话便是少管闲事。

陈靖淮恐酒后误事,素日从不饮酒。孙家酒馆的酒极淡,饶是如此,一壶酒下肚仍叫他添了几分醉意。酒劲上了头,只觉胸中闷气似乎纾解不少。

“怪不得人都道酒是个好东西,不论心中万千愁绪,一醉可解……”陈靖淮晃晃悠悠的站起身,拎着酒壶出了院子踉踉跄跄的朝孙家酒馆走去。

地上的水坑积了雨水,在微寒月光下反着亮光。陈靖淮腿脚不听使唤,专往那光亮地方踩,溅了一身泥水。

许是多年来养成的习惯,陈靖淮忽觉脊背发凉,纵然此刻醉意朦胧,他仍依着惯性往一侧闪避,就在这一瞬间,一根银丝掠过发间,微凉寒意侵入骨髓。

酒意顿消,陈靖淮脊背冷汗涔涔。他转头望向银丝飞来的方向,顿时倒吸了一口凉气。

只见身后巷子里南府官差围着一个素衣男子,清冷月色下,男子周身若隐若现极细极亮的银丝。他知道这种武器——寒丝刃。

而那个男子,正是他在隔壁张家见到的陈美!

“长孙大人,来的够快啊。”

“若不快些,岂不又让你逃了。”长孙恪抬眸直视陈美,缓缓开口:“梅玉茞。”

陈靖淮又是一惊,目光死死的盯着素衣男子。

“长孙大人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呢?”

“听不懂不要紧,我们到南府大狱慢慢聊。”

陈美眸光一寒,五指翻转,银丝随着手指的翻动不断变换方向。寒丝刃极细却又极其锋利坚韧。刀斩不断,火烧不尽,若被寒丝刃缠上,极难脱身。南府官差始终寻不到破绽。

长孙恪冷淡的瞥了一眼,沉声道:“你应该玩够了。”

话音未落,一点寒芒闪过,长孙恪手里的剑已经抵在陈美的脖颈上。

瞬息之间取敌人首级,锋芒掩藏于黑暗之下。这样快的剑招,陈靖淮简直闻所未闻。

南府官差锁拿住陈美,迅速取出他牙齿中藏的毒,而后搜遍全身,却什么都没有搜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