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监司大人,我可以!(279)+番外

察觉自己失神到没边儿了,谭卓儿脸色一红。问他:“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卫昭挑了挑眉,道:“你的言谈举止告诉我你有良好的家教。手上薄茧又说明你并非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娇小姐。我府上的小丫鬟替你清理伤口时发现一些旧伤上敷了草药,且伤口处理的很好。你换下来的衣服里也藏有一些常备草药,说明你是懂药理的。还有,你外衫虽破旧,但里衣整洁,布料中等偏上,证明你本来家境不错。一个家境不错教养又好却不是娇养的小姐,种种结合起来,你或许出身医家。”

谭卓儿道:“便是你说的有理有据,这盛京城中大小医馆上百家,你又如何猜到我是谭家小姐?”

卫昭笑了笑:“当然是因为我一直在关注谭家。”

谭卓儿脸色一白,目光变得冷凝起来。“为何关注谭家?”

卫昭道:“我的目的与谭小姐不谋而合,都是为了赵家。”

谭卓儿呼吸有些紧促。

卫昭见她情绪起起伏伏的太厉害,也不吊她胃口,坦白告诉她:“赵二夫人的贴身嬷嬷找上本官,状告小张氏谋杀主母。”

他看了眼谭卓儿,道:“谭大夫乃盛京城有名的妇科圣手,但所接触患者多为后宅妇人,许多事情不便出手诊断,便培养谭小姐为医女,随父出入后宅,诊治女子病症。赵二夫人生产那日,谭小姐也在赵府吧。”

谭卓儿见他有备而来,这会儿再隐瞒便是不知好歹了。她点了点头,道:“父亲将我带在身边亲自教导,正逢赵二夫人临产,父亲便想借此教我学习一套针法。原本赵二夫人胎像不错,只是赵二夫人平日多思多虑,身体照寻常妇人虚弱。生产至关键时刻,赵二夫人没了力气,父亲只得行针助产。却不料落针不久,赵二夫人便大出血,情况极为凶险。便是父亲引以为傲的止血针法都无济于事,反而愈发严重。父亲行医多年,见识过许多突发情况,却从未有一次像那日那般束手无策。”

谭卓儿想起当日情况,仍觉心脏狂跳,攥着被角的手微微颤抖,泛红的眸子里俱是惊慌和恐惧。

“父亲曾告诫我,我等医者出入高门大户,接触内宅女眷,务必关上耳朵闭紧嘴巴。不该听的不听,不该看的不看,出了门便将除病症之外的事情忘掉,绝口不提。盖因豪门内宅多得是阴私手段,若不慎卷入其中,轻则伤筋动骨,重则死于非命。”

“父亲医术老练,经验丰富。赵二夫人的状况无论如何都不会出现血崩之症。只需行引产针法,便是寻常大夫也能使胎儿平安降生,最多叫母体受损,但不至没了性命。”

“赵家是皇亲,赵二爷又是未来承袭爵位的世子。父亲看的明白,二夫人不受宠,倒是赵二爷的姨娘小张氏为人跋扈,又先二夫人一步诞下长子,必不甘心居于二夫人之下。父亲只是医者,只管治病救人,后宅争斗他便是明白也不会多嘴。更别说他还没有证据证明是何人动了手脚。只是血崩而亡,一尸两命,手段如此毒辣,至今想想仍不寒而栗。”

“赵家碍着父亲同济堂圣手的名头,当时未多加刁难,只是扣下父亲所用药箱。倒是那两个稳婆被赵府扣押。父亲回家之后便觉心神不宁,还不等他想出应对的法子,便被同济堂给辞了。母亲唯恐赵家事后清算,累及谭家。便同父亲商议,回通州老家避难。”

“也许是赵二夫人死的太过惨烈,父亲始终心有芥蒂。但临产前赵二夫人的嬷嬷已经将院子里清理干净,父亲在替二夫人把脉时也说二夫人脉象不错。那之后院子里再没进过旁人,父亲思来想去都不明白二夫人为何会出现那样的情况。”

卫昭手指微微蜷缩,脊背僵直,嘴角不由自主的轻抿,额上凝出一滴汗顺着脸颊滑落,滴到手背上,微微发烫。

谭卓儿沉浸在回忆中,并未发现卫昭的异样,仍自顾说道:“我们从城西走水路,父亲精神恍惚,常常望着金水河发呆。靠近蔚县的前一夜,父亲换衣服时突然被针扎了一下,方才发现包袱里母亲整理的衣裳落了一根银针。”

“赵二夫人死后,我们一家都提心吊胆,父亲换下那身带血的衣衫,母亲也来不及收拾,只草草的丢到一旁。父亲决定回通州时,母亲匆忙整理行李,怕是不小心将银针给卷了进来。父亲心有疑惑,拿着银针借着灯烛仔细看了看,不料船忽地摇晃一下,父亲手里的银针不小心落到水杯里。”

谭卓儿抬起头,嘴唇抖了抖,说道:“父亲发现银针上沾了不知名的药液。他只辨认出几种,其中就有可致产妇出血的药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