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管这玩意叫神?(88)
祈尤:“……”这是谁家?我的吗?
他面无表情:“我……”
“卧槽,非礼啊,强抢民男啊,非法入室啊。”陆忏很淡定地喝了一口豆浆:“好了,我帮你喊完了,去洗漱吧。”
这一定是最狂放不羁的鸠了,凤凰味,嘎嘣脆。
祈尤沉默了足足好一会儿才转身去洗手间洗漱,这个过程陆忏难得没有骚扰他,而是给同事发着信息,越聊眉头皱得越紧。
等祈尤走回来拉开对面椅子坐下的时候,他的脸色才有所缓和。
“豆浆,还热着。”他把杯子推过去:“加了糖。”
祈尤皱着眉抿了一口,他才刷过牙,喝什么都一股刺激的薄荷味。
他抽了张纸巾擦擦嘴,随口问:“我床头那竹子你买的?”
陆忏:“噗。”
祈尤:“……”
他面色不愉地抬头看向某个瘪犊子,“笑什么,没他妈听过人说话啊。”
“咳,我失态,我道歉。”陆忏抽出一张餐巾纸擦过手边碰上的番茄酱,他思考片刻,有些疑惑地反问说:“你怎么会觉得是我买的?”
祈尤的手一顿,筷子尖戳开了溏心蛋,流出明黄粘稠的蛋液,他用蛋白随便裹了一层喂进嘴里,跟人说话时眼都懒得抬,“比较事儿的鸡不都吃那东西。”
……什么叫比较事儿的鸡都吃那东西。
陆忏哭笑不得地看着他,顺带着给江浮生发了一条微信:
【破案了,他可能拿来喂鸡的。】
相隔千米的江浮生坐在办公室里看着这条消息,莫名想起“凤非梧桐不栖,非竹实不食,非醴泉不饮”这一句。
……难道活瘟神早就知道老陆是凤凰?
不不不对,如果他早就知道老陆是凤凰,那他什么时候盯上局长那盆竹子的……
操,细思恐极。
江浮生浑身打了个哆嗦,在兄弟姻缘和个人性命之间,他二话不说弃前者保后者。
兄弟虽可贵,义气价更高。
若为生命故,二者皆可抛他妈了个球的。
人生信条,每日反省。
嗯。
江浮生果断把手机锁屏扔到一边去。
我什么都没看见,也什么都没想。
嗯。
陆忏还不知道自己的好兄弟已经悟出某道——这可能就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吧。
他见“对方正在输入…”一行字跳了又跳,最后像是被人一锤子打晕了似的销声匿迹,他把手机锁屏后顺手放一边去,问:“罗姗的事我有一点想法,但具体还要看你。”
祈尤咬着筷子尖,敷衍地应了一声,又说:“差不多。”
他在正事上的“差不多”基本等于百分百,陆忏是很放心的。
“嗯……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吗?”
祈尤吃东西的速度比较慢,还要等咽下去再说话,眼帘懒洋洋地耷拉着,给人一种相当傲慢的感觉。
“我先回魂请庙一趟,晚点去罗姗家借点东西。”
“借东西?”陆忏有些不解:“借什么?”
闻言,祈尤咬着筷子尖抬起脸来,森然一笑,倦怠又阴冷地吐出两个字:
“怨气。”
窃窃私语隐匿在长阶两侧的荆棘丛中,隐隐可见一双双猩红的光点,不无狰狞地窥探着,圆圆的、亮亮的,细究去可能还有那么几分……可爱的味道,但其中恶意又令人很快打消了这个荒唐无比的念头。
祈尤身着红衣,手持一柄木枝灯笼,阔步向上走去。
纸面灯笼里燃着特殊的火烛,碎光亲呢地追着他的手,不见烟雾却是甜浪逐影,这味道香甜而不腻,有些像鸦/片,杂糅着难以言喻的引诱。
风动草木摇,一道巨大畸形的影子从荆棘里打着滚儿晃出来。
是魂请庙唯二员工的另一位,那只令人胆战心惊的怪物。
“你回来啦?还燃着‘引光’,”它低下庞大的头颅贪婪地嗅着灯笼边的香味,眼里透着欣喜与饥饿,“好香,好香。”
祈尤将纸面灯笼往前递一递,伴着怪物粗鲁急切的吸食声音,烛光像是逐渐缺了电的手电筒慢慢黯淡,直到熄灭。
“引光”是人将死前最后一丝怨怼所凝聚的烛点燃的灯光,于吸食怨气的妖物和“某些”神明来说,是最好的饭后甜点。
当主子的还不屑于与宠物抢食,太没品味。
引光熄灭,他收了木枝灯笼,拢一拢衣袖说:“昨天晚上有人来过么?”
他依稀记得入睡前听见怨铃阵阵,隔着千山万水不甚清晰,说是听错又怕是耽误了事,这才特意来问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