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如，我们来玩21点吧！”突然有人提议道。
众人掩面。
这人的脑子是被酒精麻痹了吗？
“之前输了多少次？”林沐原本半阖着眼睛歇息，一听这低沉的嗓音，醉意去了三分，抬起头，双眸湿漉漉的，有些迷离，嘴角难得孩子气地扁着，边回忆边抓着他的手指一根根地数，“一……三、四……七……五……”
“很多次！”最后，她郑重地说。
“好。”
林沐不知道他的这个“好”是什么意思，包厢里有暖气，但怎么也比不上这个怀抱，又暖又舒服。
意识渐渐涣散，听着不时响起的“尖叫声”，林沐头一歪，睡了过去。
似乎，在这样一个陌生的地方，只要他在，一切就不足为惧。
她唯一要做的，只是把自己交给他……交给他。
***
林沐的酒量并不好，第二天醒来头还有点疼，c黄头的闹钟闹得要炸毛，她闭着眼睛摸索了一会儿，终于成功让它闭了嘴。
睡了没一会儿，外面传来行李箱的滚动声，大概是别的系考完试先放假了。手机又响了起来，林沐神色稍有不耐，突然坐了起来。
糟糕，今天还要去教授的办公室开会！
看了一眼时间，还有三十分钟，林沐立刻匆匆下c黄梳洗，连早餐都顾不上吃就开门出去了。
教授是外聘的，办公室在另一个校区，从建筑系的宿舍到那里骑车至少要二十分钟。
好在冬日清晨大家都起得比较晚，路上人并不多，林沐车骑得快，总算及时赶到。
叶慧宁也到了，看到她不自然地撇开目光，林沐拉开椅子坐下，从包里拿出一本书看了起来。
两个昔日“水火不相容”的人心平气和地面对面坐着，而向来守时的教授却迟到了。这个世界，每天都在发生着许多不可能的事。
糙糙翻了几页，林沐有点饿了，思索了一会儿，她从外套里摸出手机给二丸发了一条信息，“待会儿你买早餐顺便也帮我带一份。”
教授只是例行来交待一下设计比赛的注意事项，顺便传授经验，估计花不了多少时间。
走得太急，忘了戴手套，林沐的手被冻得还有点红，也有些不利索，直接从常用联系人那里找了二丸的号码，发送成功才知道，不知怎么的就发给顾子辰了。
刚想再发信息去澄清误会，教授却推门进来了，林沐赶紧把手机关机扔回包里。
教授是德国人，英语却说得比德语好，他本人极具绅士风度，当然更是把德国人的严谨发挥得淋漓尽致。
除了例行事项，教授还为两人提供了相关的书籍，林沐翻开一看，几乎每页都密密麻麻地写满了英文。
会议结束后，教授单独把林沐留了下来，叶慧宁莫名其妙地看了过来，最后还是走了出去。
“教授，还有什么事吗？”
“Lynn，”教授直直地看着她，“说实话，我们学校对你的期望很高，我也是……”
林沐愕然得像一棵笔挺的小白杨。
不是不知道这次设计比赛的重要性，但这样“感性”的话还是第一次从这个不苟言笑的严师口中听到，林沐瞬间感觉到压力倍增。
看着眼前的人连笑容都冻住了，教授难得笑了笑，“适当的压力可以转化为动力。”
“我这里还有几本书，虽和竞赛无关，你拿去看一看，总是有所裨益的。”
林沐受宠若惊地接过，瞄了一眼书封，屏住了呼吸，这，这不是……德国著名的建筑大师Armand的手绘设计图集吗？看起来似乎还是原稿。
这位大师在中国定居多年，毕生的精力都倾注于中国古典建筑的研究，除此之外，传闻他为人怪癖，这等珍贵之物，又怎会外传？
仿佛看穿了林沐心中所想，教授笑了笑，“用你们中国的话来说，不才正是Armand的闭门弟子。”
林沐也跟着笑了，“谢谢教授。”
从温暖如春的办公室出来，站在萧瑟的风里，林沐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林沐。”
听到声音，林沐回头一看，竟然是叶慧宁！
叶慧宁的脸冻得红红的，头发也被风吹得有点乱，然而那种与生俱来的高傲气质却不减一分。
甚至连道歉，语气也是高贵的，“上次的事，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