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潮深不渝(55)

作者: genoki 阅读记录

他现在就在上他。

而季潮到底知不知道季薄祝对他做的那些事,如今也已经不重要了。

是季潮选择要将他留下来的。

男人们的污言秽语仿佛还响在耳边,在他肌肤上留下的令人作呕的触感也不曾消退。

苏飞渝原以为自己不会再为此感到痛苦了,两年来他活着,却又像是死了,什么都感觉不到,像堆暗昧的灰烬,此刻却发觉原来自己还活着,季潮的爱与性把他劈成了两半,敲碎了连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的、藏了整整两年的某种希冀,叫他体会到了什么叫痛不欲生。

他的外壳还是那个明艳动人的少年,内里却静默无声毫无希望,只有那痛楚仿佛与生俱来,纠缠着他,折磨着他,永无尽头。

他还是觉得冷,那是即使肌肤相贴也驱除不了的寒意,当季潮搂着他射在他身体里时更甚。

微凉的精液从他们的交合处缓缓流出,顺着腿根一路滴下去,苏飞渝不住颤抖着,季潮低头亲他的眼睑,问他“是不是冷”,起身从后备箱中找出一条毯子给他裹上了。

草草清理一番过后季潮重新抱住了他,很黏糊地把十指插入苏飞渝指间,紧紧扣住。

他们又接了一会吻,苏飞渝累极了,依偎在他胸口昏昏欲睡,忽然听见季潮轻声说:“留在我身边。”

这话他两年前也说过一次,那时苏飞渝懵懂无知,竟然不知这句话底下是这样的含义。

季薄祝曾经对他说,苏飞渝是为了季潮而活的。

是这样吗?苏飞渝微微抬起眼注视季潮,怔怔地想,我活着,就是为了经受这些吗?为了接受季潮的性与爱?为了处理季家所有见不得人的脏活?为了无时无刻被这样可怖的寒冷和痛苦折磨?我为什么还活着。

昏暗夜色下,他睁着眼,忽地安安静静落下几滴泪来。

“怎么又哭了?”季潮吃了一惊,伸手拿拇指抹去他眼角残留的泪痕,静默片刻,忽然又紧紧把他搂进怀里,说,“你不知道我有多高兴。”

“飞渝,你愿意和我在一起,你不知道我有多高兴。”

他低声重复。

苏飞渝埋首在他怀中,没有回应,也看不清表情,久久,他忽然俯身,拉起季潮与之交握的那只手,在上面轻柔地落下一个吻。

就如他们初见。

季潮曾经是苏飞渝的太阳。

如今苏飞渝在暗淡月色下用行动向季潮宣誓忠诚,目光专注,唇角带笑,心里却痛得好像已经麻木了。

他看着眼前英俊挺拔的青年,看着他愈发接近其父的锋利下颌和淡漠眼瞳,终于接受了一个显而易见的事实。

他的太阳已经不在了。

-第二年,苏飞渝十九岁,与季薄祝一同乘车出行时被伏击,狙击手的子弹打穿了挡风玻璃,击中了身处驾驶座的苏飞渝,车辆失控同时又被一辆卡车撞击,季薄祝当场死亡,同行保镖重伤后送医不治,苏飞渝在医院中昏迷了整整三天,醒来时,季潮已经接手了他们留下的一团烂摊子,并暂时稳定了局势,只等季薄祝的葬礼举行。

“背后指使的人已经查出来了,是我大伯。”

季潮来医院探望时带来了很多很多情报和资料,苏飞渝却没想到他动作这么快,区区几天已经找到了幕后黑手。

苏飞渝问他:“那你打算怎么处理他?”季潮坐在他病床边,眼底堆着很明显的红血丝,哼了一声,说:“父亲的葬礼上我会让他血债血偿。”

顿了顿又说,“你不用管,安心养伤。”

那颗本该要了苏飞渝命的子弹最后只是从他的肩膀穿过,并不算严重,但看着季潮的样子,苏飞渝突然有些不敢将那天的实情说出口,如果不是他偶然瞄到狙击步枪瞄准镜的反光条件反射性地猛打了一下方向盘,他会死,但季薄祝可能并不会被那辆卡车正面撞上。

季潮却像是看出他心里所想,垂着眼握住苏飞渝的指尖,轻声说:“幸好你没事。”

他凑上来吻苏飞渝的唇,语音在两人唇齿间也变得含含糊糊:“我只有你了……飞渝。”

苏飞渝也努力回应着他,闭着眼,这样好像才能不在季潮眼前落下软弱的泪水。

过了一会,季潮终于放开他,笑了笑,伸手在他脸上捏了一下:“怎么这个表情。”

苏飞渝眨了一下眼睛,故意转移话题,问:“以后要怎么办?”季薄祝死了,那么季潮便是季家名正言顺的家主。

虽然旁人看来可能太过年轻,但光凭短短三天就能揪出他大伯的手段,苏飞渝意识到季潮之所以需要他管理那些不见光的生意,并不是很多人传言的那样他能力不行或是心不够狠,而是季薄祝特意将他隔绝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