塔玛拉(84)

“好奇心旺盛是每个女人的通病，她手拿蜡烛偷看丈夫的真容，蜡烛油烫醒了熟睡的丈夫，也刺痛了痴心人的心。信任是心灵之间诚意的交换，人们往往更在意的是利益的得失，而忽略情感价值……”

“你倒是给我了一些新的认知，你又是怎样理解普绪克被关进鸟笼的爱情观？”

“这解释起来很复杂。被撕裂的爱情因误解身陷剧痛中，好比被关进了鸟笼子里，没有了过去翱翔天空的快乐，也无自由自在的向往，身心疲惫得在泪水中消亡意志。”

“你对罗曼蒂克颇有研究。”

“罗曼蒂克？罗曼蒂克是多巴胺效应，也有说是嗅觉的结果。”

“这么说你不相信爱情？”

“不，您错了。我也是一个情感充沛者，我的思维并不因为我的情感导向作出不合身份的行为。”

“所以这是你放这两尊雕像的原因？”于楼珈再一次摇摆身子两侧眼神平缓得朝厄洛斯和普绪克雕像扫视，她所理解的恰恰与店主相反，在她看来，店主隐藏了自己真实的一面，他用它们强化某种信息。

店主礼貌地垂下头，把手里的饭盒递给于楼珈。

他的个子比于楼珈高出一个头，和夜里见到的那个家伙差不多高……于楼珈寻思。

于楼珈淡然地从包里取出两张红票子递给店主：“谢谢你陪我聊了这么长的时间。我想我该走了，钱给你，这里面包含了昨天的饭钱。多谢款待。”

“不用！我说过‘旧时光酒馆’永远为您免单。”

“感谢你的好意，但我从不喜欢无故接受他人恩惠。”于楼珈将钱压在普绪克雕像下，转身就走，她像想起什么退回到老板身旁说，“鱼。扔了可惜，不如我恭敬不如从命。谢谢！”

“我知道您的经历让您很难接受别人的好意。”店主突然说，他的脸上多了几分愤慨，他说出这句话意识到自己的不敬，可他还继续说些令自己舒坦招致别人讨厌的话，“您爱的那个男人他不会回来了。”

“你看，美丽的普绪克因为她的烦恼变得郁郁寡欢，被自己创造出的枷锁束缚。”

“像您这样杰出的女人是不需要热爱别人，也无需那些庸俗的凡间爱/欲招惹到您。你是多么的璀璨夺目！在我没有遇见您之前，我就深深地为您吸引。”店主走到于楼珈的身后他像是在欣赏塞浦路斯岛屿上的一尊神像，眼底燃烧狂徒式的火焰，他每一次肉麻地向于楼珈表白衷肠，眼中的火焰便会熊熊燃烧，再次窜高火苗。

“今天中午的青梅酒虽不招醉，但我还是觉得你的话有些多，让人听了很是刺耳。我情愿你现在说的是胡话，当然你我不过是点头之交，生活从无交集。如此一说，我便可以原谅你的冒犯。”于楼珈听到有人非议她和罗枫的爱情，便一定会拼足力气反驳对方。这名男子是她众多书粉中最为疯狂的一位，她甚至不明白他为何对自己着迷。

“请您忘记我刚才的疯话，不要放在心上！请您一定要再次光临！”男子耷拉脑袋恳求道。

他反复无常的态度令于楼珈不觉得皱紧了眉头：“同样的菜吃多了会腻，同样的酒喝多了也会无味。”

“您的光临令寒舍蓬荜生辉。我的酒馆不光有烤鱼和青梅酒，也有桂花酿、玫瑰露酒和蜜汁炖鲈鱼、鱼唇炖蛋、香炒鹌鹑。”

“好吧。看在美食的份上。如果有空，我一定会来。”于楼珈用审视的目光多留意了店主几眼，奇怪的店主……

会有人喜欢她的书喜欢成这样吗？对她于楼珈而言，除非是百科知识，其他的书不过是用来消遣的，而他的表现像是中了邪……仿佛她用邪术写下了书籍……她的十一本书普通不能再普通不过是描述夸张的都市传奇……

说到中邪，于楼珈又想起了昨天晚上见到的像黑夜一样的男子……从某些角度看男子与店主有些相似，尤其是偏执的情感表达方式。

于楼珈不愿与店主僵持，把不必要的时间浪费在不必要的人身上。不，原本于楼珈便是接近他刺探他消息的，他在她眼里总是显得有些诡异。尤其是今天以后，他在她心中的问号愈画愈大。

她莫名得将他和鸟骷髅头男子划上对等号，又给杠去。她眼前的男子没有试图掩盖自己眼中的罪恶和贪慕美色的欲念，也许他在她不知道的情形下做着无耻的勾当将它们两相交割，表面勾清的杂念以冠冕堂皇的言辞掩盖。

他的言谈、神态不断提醒她不可莽撞行事，不可拒绝他发出的邀请。思维快速在脑海中飞行的于楼珈向他再次表示感谢，再次应允了对方的请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