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塔玛拉(50)

作者: 烈驹 阅读记录

“被人虐杀的滋味可真不好受……”于楼珈的目光在骷髅上转了一圈又一圈。

“他很可能是你要找的‘教授’。”费泽成的目光也驻留在骷髅上,想起在这个空间的四五年前,他寻找云骥,男子和现在的坐姿差不多,他坐在沙发上用审视的目光打量自己,那时云骥万万没料到自己会死得凄惨,他躲开了于楼珈的谋杀,又死在了另一个人的手里,这就是人们习惯说的“历史进程”。

于楼珈没有听见费泽成的问话般蹲下身仔仔细细地检查了一下骷髅,这具骷髅除了四肢,盆骨和胸腔、腹腔皆化为了白骨,TA的盆骨腔狭窄呈漏斗状,耻骨公夹角约为七十度,具有显著的男性特征。摘除胸腔、腹腔器官是为了防止腐烂发生异味?也有可能是喂了什么不想让人察觉,就好像“黑色大丽花”①。他的四肢都做了防腐处理吗?不然早和其它部位一样化作了白骨。杀他的人可真是有着非同一般的恶趣味。他跟他有什么深仇大恨?将他的尸体弄成这样?于楼珈转念又想,这个世界有许多事情不能以理由说通,让人消失的方法有很多种,未必全部都有缘由,他可能是看不惯对方的哪一点,有可能是招惹到自己,也或者劫财劫色,为了杀虐而杀戮。人若化作恶魔,丢弃的不仅仅是良知,还有做人的基本。他们错把自己当成闯荡江湖的侠客。生命是何等脆弱,任凭当初是如何美丽,在凋零之后一样腐烂在泥土里,细菌滋生,杂虫啃食,被自然分解成白骨。在一些病者的眼里他们即为准则,是不朽的化身。他们即为神的代言人,好比他们挂上丢勒的画,以画中的寓意自比。于楼珈暗笑自己的迂腐。她无法推断对方真正的用意,用一具尸体诱导她闯入这里仅为了陷害她,大约也是无聊至极的作为。

难道费泽成的话是真的?这名死者真的是“教授”?

他早已死了?杀他的神秘者又是谁?难道是那名用带血的鸟骷髅头做头像的男子?那么她的罗枫又去了哪里?在刀哥事件之后他理应有其藏身之处。还有刀哥是真的被灭口了?不,不大可能。亦真亦假的事件搅得她不断产生幻觉,连现在的处境也快被她怀疑是否真实。

与于楼珈沉稳的表现不同的是她的思绪起了浪潮,她的眼睛又不自然地眨了几下,每当她快要发作时,她都会眨眼。血液漫上她的头顶,狂躁撕拽理智要将她的意识给吞灭。她用力按住眼眶,克制住自己的不太受控情绪。

“你怎么了?”费泽成一只手抚到她的额头问。

于楼珈一把推开他掩饰自己:“我没事。”

于楼珈强忍住头疼寻思:这个男的颡骨、喉骨没有发现青黑晕,骸骨也没有发现到损伤,当然若是细小缝隙肉眼是无法检测到的。可能他在活着的时候被人暗算了。这么看来他死前好像没有什么痛苦,是被下了迷/药再被杀的吗?这个想法在于楼珈的脑海中一闪而过。她收拾自己乱飞的情绪,喝令自己打起精神,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她既没有法医的能耐,也没有必要继续逗留浪费时间。

首先她要赶紧离开这里,她可从没有这么狼狈过,被人当耗子耍。

“呵呵……谁是猫谁是鼠还不一定呢!”她之前寻找机关是想把这个设计者给揪出来,对方比想象得要老奸巨猾。但是只要是她于楼珈想办的事没有办不到的,凡是给她一份伤痛,她必定十倍偿还。对方不会真的以为她蠢笨到看不穿他的伎俩。如果不是因为她的心中留有弱点,她不会涉险到这。罗枫是她愿意为之疯狂的男人,她为了他连命都可以不要。她这种人原本就没有活着的乐趣,是罗枫给了她希望。谁也休想夺走他!

于楼珈假装凡事提不起兴趣匆匆走出房间,她小心谨慎地朝两边来回看了一眼,见没有异样稍稍安下了心。费泽成寸步不离地跟在她的身后,生怕她遭遇不测。

于楼珈没有领情,她不知道费泽成瓶子里装着什么药。

这个费泽成真把自己当是她的什么人。于楼珈多疑地斜了眼瞧了他一眼,迅速蓦转过头。既然这个姓费的没有与自己为敌的打算,暂时和他和解,也算路上有个照应。于楼珈准备从原路返回,她不清楚这个人把自己引到这里的目的是什么。如果这具骷髅真的如费泽成所说是“教授”的话,那给自己的那些照片是怎么回事呢?于楼珈的心里划上几个巨大的问号。

于楼珈走到印有阿尔布雷特·丢勒《三位一体崇拜》的幕布前,这幅幕布上画有代表圣灵的鸽子、被缚在十字架上的圣子耶稣和站在耶稣身后展开双臂的圣父。他们的身旁站着天使,下方围绕的人群则是人皇、圣者、骑士。于楼珈迅速扫了一眼幕布和四周环境,她确信没有危险隐藏背后,放心地朝前走了几步。连接这栋房间是一道弯弯扭扭的通道,她跳跃式地跨出一大步,像是感应到来者的脚步似的,一道石门迅速地放下将出口堵得严严实实,阻挡了他们的去路。于楼珈冷哼一声,从身上摸出几根微型雷/管用胶布绑在石门上,她设置好爆/炸/装置以后,转身跑向里屋,费泽成也旋身回到发现骷髅的那间房间里。大石门给炸开,爆/炸的冲击力波及到房间内,摇晃的屋顶掉下大小不一的石块砸塌摆放八音盒以及书籍的桌子,桌子、地面上铺盖一层厚厚的石灰。余波也扩散到里屋,整座地下室摇晃了一下,费泽成和于楼珈的头顶撒下一层灰扑在他们的头发、眼睛、衣服上。费泽成习惯性得用手拍掉于楼珈衣服上的灰尘,于楼珈不悦地打掉他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