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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娇和病美人[互穿](40)

晏行昱沉默一会,才道:“知道。”

他的沉默被荆遐之认为是心虚,见状更加得意了,道:“那‘如切如磋’者,道学也。 ‘如琢如磨’者,自修也。又是何意?”

晏行昱终于明白他为什么总是要逮着这两句总所周知的话来逼问“荆寒章”了。

荆寒章最爱雕玉,每每皇帝得了上好的玉,必定是先要送来七皇子殿中,最爱雕琢玉器之人,却是个不学无术连“秣马厉兵”都不知是什么意思的草包。

君子如雕琢玉器般修身养性,而荆寒章雕着天底下最贵重的玉,浑身上下却和君子完全挨不上边。

荆遐之一直拿这两句话噎人,其心可诛。

荆遐之见他又开始沉默,不免有些得意,等着他无能狂怒掀桌子。

反正荆寒章每回闹出这样的动静,其他人必定会先认为是他脾气乖戾主动惹事,牵扯不到其他人头上。

江枫华脸都白了,荆遐之前来绵里藏针的挑衅也不是一次两次,每回都是以荆寒章暴怒掀桌子,然后被太傅和圣上责骂一顿为结局。

这一次荆遐之竟然拿殿下最爱的雕玉来讽刺人,怕是此番他动起怒来更是难以收场。

江枫华抖着手想去拽“七殿下”,让他忍一忍不要撞上别人的陷阱里。

只是他的手刚一伸出去,“殿下”却直接挥开了他的手,并且随手抬手捏住了宽袖。

江枫华大骇,这是要撸袖子打人?!

就连荆遐之也吓了一跳,正要往后退逃离危险,任由“荆寒章”暴怒时,却瞧见本该暴怒的人此时却姿态优雅地将宽袖撩起,随手拿起一旁的笔。

晏行昱面容淡然,拿起笔后在纸上开始写起东西来,全无平日里的暴怒狰狞。

荆遐之:“……”

江枫华:“……”

江枫华一口“殿下息怒啊——”险些蹦出来,硬生生被他吞了回去,别提多难受了。

晏行昱将荆遐之所说的话龙飞凤舞写在纸上,荆寒章那本该“鬼手抓”的笔迹此时竟像是草书大家,极其潇洒。

荆遐之和九皇子看得一愣一愣的,就连角落里的五皇子也偏头看了过来。

晏行昱写好后,似笑非笑看了荆遐之一眼,慢条斯理道:“既然你来求了哥哥我教你这等小儿都会的东西,那我自然不好推辞,过来。”

他态度太过淡然强势,荆遐之愣了半天,再次反应过来时,自己已经被按在了桌案前坐着。

荆遐之:“???”

晏行昱站在一旁,像是先生授课似的,抬手圈了几个字,道:“这两句话是诗经所言,八弟是知晓的吧?”

荆遐之这才回过神来,不知道为什么,脸都红了。

晏行昱像是教孩子一样,一只手敲着他的肩膀,那每一下落在肩上的重量虽然微弱,但莫名有压迫人心的强势。

“‘像切磋骨器’,是说治学之道。‘像雕琢玉器’,是说修身。”

他说完,还唯恐他的傻弟弟听不懂,温柔又耐心地问:“听懂了吗?听不懂我再给你重复一遍。”

宛如把他当成一个三岁稚童都不如的傻子。

荆遐之:“……”

荆遐之的气势莫名其妙地被晏行昱压制住了,因为压得太死,让他莫名有些耻辱感,却又不敢出言顶撞,只能咬着牙点头。

周围的人完全不知道是怎么发展到这个地步了,全都愣愣看着。

晏行昱见他点头,似乎有些满意,抬手按在他的肩膀上,微微俯下身,凑在荆遐之耳畔,低声道:“如你心中所想,君子的确如雕琢玉器,而你七哥也并非君子。”

“既然我非君子,难道你还要我持君子之礼,行君子之事吗?”晏行昱柔声说,“你乖,晚上出门时注意着点,当心后面有人看着你。”

荆遐之:“……”

荆遐之突然浑身一哆嗦,迷迷糊糊间感觉背后好像被猛兽或厉鬼盯住,冷汗几乎要出来了。

第19章 暗杀

晏行昱吓完人后,便直起身来,拍一拍荆遐之示意他赶紧滚,别挡着自己用功学习。

荆遐之浑浑噩噩被按在案旁吓了一顿,又迷迷糊糊地被赶走,直到九皇子拽了拽他的手,他才猛地回过神来。

晏行昱已经将荆遐之坐过的椅子一脚踢走,大概是嫌脏,抬脚勾来个新的,敛袍坐了下来。

荆遐之看到他气定神闲的模样,又回想起自己方才被强行压制的事,顿时羞愤欲死。

他一把甩开想要低声劝告他的九皇子,被怒火冲了心,竟然直接冲了上来,怒道:“你前几日还在问太傅‘昱’字怎么写,今天为何突然对《大学》之解这般通透?!”

荆遐之气得直喘气,他年纪不大,极爱意气用事,瞪着晏行昱时几乎要哭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