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男主他人老(92)+番外

她走到桌案前,翻出荀桢摹的那一本《灵飞经》,这段日子她看《灵飞经》看得多了,闭上眼满脑子都是什么“琼宫五帝内思上法”,再练下去指不定和道士一样神神叨叨。

话虽这么讲,字还是要练的。

点着盏灯,从戌时写到亥时,她揉了揉酸痛的手指,写得时间太久,手指发软,写出来的字也虚浮得没有着落。

欲速则不达。

王韫索性搁了笔,起身伸了个懒腰,慢慢踱步到窗下。

窗外,晓月当帘,她伸出手,手掌朝上,好似掬了一捧月光,也不知要赠给谁。

“慢慢来,不急。”王韫暗道。

窗外的清风明月稍稍平复了王韫的躁动不安。

她的性子有些急躁,现代快餐吃多了,习惯了快节奏的生活,付出了就想要马上看到结果。

古代的节奏慢,当下她只能反复安慰自己,练字的事不急,王琳的事不急,书院的事也不急。书院不是儿戏,她不是什么能纵观全局的大智慧的人,她的想法细思起来往往太幼稚可笑,书院的事她既然想做就要做到对它负责。

有关王琳的事,她早晚都要面对京中女眷的社交圈子,而不是一辈子藏在荀桢的庇护下。

都想着家国了,王琳的事也只是后宅中的一点子,算不得什么。王韫苦笑,“拿出穿越前辈的气势来。”

她慢慢想着,雪晴瞧她不练字,只像个木头戳在那儿,便催着王韫去睡。

王韫也不含糊地吵着不睡,而是痛快地钻到被子里。

忙了一天又临了好大一会儿的字帖,王韫实在有些累了,一沾床就困倦地闭上了眼。

总之时间长着呢,她还有很多事情待她去做。

雪晴轻手轻脚地端着熄了灯,端着烛台和留春退了出去,只给王韫留了支蜡烛,烛芯燃烧着,发出温暖的光晕。

夜晚,王韫做了个梦,梦到了她的高三。

她的高三是租了个小房子在小县城上的,高中不大,也不是什么重点高中,她在文科班里,有一起吃饭一起上厕所的小伙伴,但也仅限于此,平日里一起聊聊八卦和人生理想什么的,再深了就聊不下去了,往往是不欢而散的结局。

小县城有小县城的好,安安静静,但也有小县城的缺点。

缺点就是找不到和她相同爱好和三观的人,王韫喜欢些政治文学,在他人看来是文艺少女,不太合群,她心中认为是很重要的事,在他人眼里往往是吃饱了撑着有毛病太较真。

“我不喜欢某某明星,他吸/毒。”

“吸毒怎么了?现在哪个明星不吸/毒?”

“啊……那个我不看的。”

“挺好看的啊。XXX好帅!诶你们看昨天的一集了没?就是XX吃醋了……”

“那个抄袭……”

“反正抄袭又不管我的事,我看我的。”

诸如此类的对话频繁上演,王韫起初会争辩两句,但日子长了,王韫便不再吭声了。也能常常扯着笑和人聊自己不太感兴趣的综艺娱乐,而不是什么最近发生了什么自己感兴趣的事。

合群是合群了,但找不到知心的小伙伴,压抑着自己,其实她过得挺不愉快的。

结束了暑假的日子,从高二升入高三时,王韫的生活发生了天旋地转的变化。

和往常一样王韫在外面吃了晚饭。

秋老虎,秋老虎,酷暑尚未散去,即使到了傍晚,天气闷热得厉害,街上很少有人驻留,王韫吃了饭买了一袋子冷饮,左手拎着袋子,右手捧着杯加冰块的柠檬水,就往出租屋赶。

临近家门,王韫换左手拿柠檬水,低头去掏口袋里的钥匙,走到一半,再抬头时,她傻眼了。

她家门前站着的人是谁?

眼前的人身姿挺拔修长,穿着件白色的大襟袍,脚上蹬着一双鹿皮靴子,一头乌黑如桕的长发格外引人注目,他背对着她,抬着头望着面前的防盗门。

虽然离得远了看不分明,但一眼望上去绝不是她认识的人。

毕竟有哪个她认识的人会穿着汉服在她家门前溜达啊?!

谁走错门了?而且穿的着汉服蓄着发?

第一秒她想到了穿越,但随即便打消了自己的想法,哪有什么穿越不穿越的,搞不好是哪个汉服同袍。她高中时参加了个市里的汉服组织,兴许是哪个同袍跑来特地找她通知什么事。

就是这人怎么是长发?她没看到过蓄发的男同袍啊?

给自己找到了合理的解释,王韫拿着串钥匙,往家门走去,想问问到底是怎么回事。

“那个?”

随着她出声走近,眼前的人似乎被吓了一跳,宽大的袖子随着他一转身,险险糊了王韫一脸。

王韫不动声色地后退了一步,防止自己被袖子打脸的惨剧发生,等她站稳,再定睛一看,王韫手中的钥匙差点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