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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篇古早狗血虐文(110)

在即将被拉入幻境前的最后一秒,常清静冷着脸,果断地,将手中筷子一掷而出,打翻了桌上那通红的喜烛。

如果他没猜错,这味道是尸油,这喜烛是尸油融制的,而烛芯是人的头发一缕缕编成,怨气极大。

可是已经来不及了,就在这眨眼之间,席间的人全部都被拖入了这幻境中。

隆冬腊月的天,北风呼呼地刮着,卷着冰渣子就往人身上拍。

男孩儿裹紧了身上单薄的袄子,冻得脸色发红,直打哆嗦,体内躁动的妖气和瘴气更是几欲破体而出,疼得男孩儿说不出一个字来。

就算再冷,他都不能后退,他要到蜀山去,去蜀山拜师,去斩妖除魔,去报仇。

五岁的时候,他的娘亲撒手人寰,八岁的时候,父亲病逝,自那时候起他就跟着舅舅一家一起生活。

舅舅与舅母待他很好,舅舅虽说只是个普通的县令,但常常抱他在怀里教授他经史子集。

后来,舅舅一家全被妖怪吃了,就剩他一人侥幸苟活。

目睹这大雪封山,天寒地冻的这一幕,常清静微微一怔,缓缓攥住了手里的“行不得哥哥”。

那个男孩儿是他。

他早慧,在舅舅一家被妖怪咬死后,匆忙收拾了点儿银子上路。大锭的银子收在袖子里,碎银子就塞在了脚踝那儿,袜子里套着。

男孩儿冻得弯腰摸了把鞋面,鞋面上结了一层的薄冰,脚趾头冻得已经没了知觉,手一掰,就能掰断。

下了雪的山路难走,男孩儿下一个打滑,整个人就磕在了路面上。

大雪把路上的石子都冻得又锋利了一层,摔得时候双手往地上一撑,摔得手掌都磨破了皮,鲜血霎时间便渗了出来。

男孩儿咬咬牙,扯下身上一块布,扯成布条,缠在手上裹了裹,将眼里的泪憋了回去,继续念。

一路上,他提心吊胆,生怕有妖怪追来,一脚踩到雪堆里,就容易拔不出来,好不容易拔出来了,鞋子干了又湿,湿了又干。呼呼的风雪吹花了常清静的眼。

他却不能停,一停准就冻成了个冰棍。

就是这般坚韧的意志,支撑着他一个八岁的男孩儿走到了蜀山,等他走到蜀山的时候,他也差点儿冻死在了山门前。

由于没有了亲朋好友,孑然一身,倒也不需要拜别俗亲。蜀山掌教张浩清看他可怜,将他收入了门下,又在眉间蘸了点儿朱砂,帮他压制妖力,更换衣服、鞋袜,着履系裙披道服,梳头戴冠。

在蜀山这些年里,当初那个被风雪冻得直哆嗦的男孩儿,长成了不苟言笑,衣领都束到最高,凌厉严厉的执剑小师叔。

再然后,他下山历练,碰到了桃桃。

桃桃和他见过的任何一个姑娘都不一样。那是常清静第一次和个同龄的姑娘接触,难免手忙脚乱。

两个小孩跌跌撞撞,经常在除妖的道路上摔得头破血流。

宁桃不会杀鸡,每次只能苦着脸拜托他。

常清静他杀妖杀得比较多,杀鸡还是大姑娘上花轿,头一回。将鸡脖子一拽,割开喉管,而宁桃就跑得远远的,嘴里还念念有词。

“小鸡小鸡你别怪,你是人间一道菜,今年早点儿去,明年早点儿来。”

“我爸妈杀鸡的时候,我妈总是这么念。”宁桃欲哭无泪地说,又看到了常清静脸颊上沾着的鸡血,赶紧踮起脚尖,举起袖子帮他擦了擦。

擦到一半,又顿住了,往后倒退了一步,举起手在半空中比划了一下。

“小青椒,你是不是长高了?”

常清静觉得不解。

明明是他长高了,她却比他还激动,拉着他走到墙角,扶着他肩膀。

“站好,我看看。”

拿起木炭用力地化了一道。

“你现在有170啦,再长长说不定能长到180的!”

宁桃就像是对“1米8”这个她们世界的度量方式有执念一样,总是安慰他他一定能长到1米8的。

幻境中的画面都是变化不定的,随着画面一切。

王家庵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蜀山。

天地一片缟素,苍松覆雪,滴水成冰。

常清静先是一愣,随后猛然意识到,自己身上的穿着打扮都变了。

他穿的好像是通红的,嫁衣?

再抬眼一看,少年面色大变,立刻变得极其难看,心脏差点儿跳出了喉咙口。

他看到了个新娘子,正牵着裙子朝他跑来。

好像,好像是桃桃。

常清静茫然地看了眼袖口,忽而觉得口干舌燥,心跳如擂。

但等到跑得越来越近了,他这才猛然惊觉那是苏甜甜。

这些天来一直困扰着他的苏甜甜,光彩照人,穿着嫁衣,正朝他跑来。

“小牛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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