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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白月光替身后(678)

极艳,极哀。

前来送行的人不多,或许是因为在山门前就已经寒暄过,如今这渡口只有妙法尊者与门下两三个弟子和一匹白马。

妙法尊者敏锐到几乎可怕地抬眼,目光落在了芦苇荡中乔晚的身上。

“乔晚?”他皱起远山般的眉,“你怎么在这儿?”

乔晚不太自在地上前几步,“前辈……”

在那道严厉清正的视线中,喃喃道:“我……我来送送你。”

话音刚落,那道严厉的视线突然柔软了下来。

就在这个时候,天际突然飘起了蒙蒙的细雨,天际雾霭蒙蒙,芦花被风一吹,恍若雪花漫天四散。

雨水清瘦,水波荡漾。

在对上那莲华青眼的刹那,看着这芦苇深处的清瘦身影,乔晚心里冷不防地想起了“银碗盛雪,明月藏鹭”那八个字。

“前辈……”乔晚顿了顿,涩声问:“前辈这回要闭关多久?”

“直到心魔安生。”

乔晚默默行了个晚辈礼:“江湖纷扰,难得有此机会,前辈且安心修行。”

“请让晚辈……”局促道:“请让晚辈,送前辈一程吧。”

妙法尊者静静地看了她一眼,并未出言拒绝。

主动牵着那匹白马,乔晚静静地落后在佛者半步。

没想到妙法尊者竟然温言道:“到我身边来。”

“这几天可有所感悟。”

乔晚抿唇,审慎地回答:“世相无常。”

“望你能歇一切攀缘,贪嗔爱取,垢净情尽。不被见闻觉知所缚,不被诸境所惑,望你能在锦绣丛中,秉持本心,勤勉修行。”

乔晚心境突然间也清静了下来,与佛者并肩,沐雨缓缓而行。

乔晚问:“前辈,请问三教有什么相同或不同之处吗?晚辈儒释道三修,始终不能将这三教功法贯彻。”

妙法答:“你若用它就相同,你若拘泥于它就不同,迷惑省悟在个人,不再三教的相同与不同。”

”前辈的意思是,不论是儒,是道,亦或是佛,不过都是渡人的大道罢了?”乔晚略一思忖,又问,“那什么是道?”

妙法答:“平常心即是道。”

乔晚问:“时人多想着得道成仙,前辈怎么看?”

妙法答:“心生向往之意,则生执着之心,即背离大道。如登大道,则广阔开朗,如荒荒油云,寥寥长风,心境开阔,心无挂碍。”

妙法尊者温和道:“你且记住,切诸法,莫记忆,莫缘念,放舍身心,令其自在。心如木石,无所辨别。”

“那要如何做到心如木石呢?”

“一切诸法,本不自言空,不自言色,亦不言是非垢净,亦无心系缚人。但时人自虚妄计著,作若干种理解,起若干种知见,生若干种爱畏。须得明白诸法不自生,皆从自己一念。”

“诸法不自生,皆从自己一念。”乔晚默默回念,一抬眼,不由得又怔住了。

佛者秀眉舒展,那冷艳的容貌竟然依稀多了几分温柔。

原来,妙法前辈竟然可以这么温柔。

乔晚默然无语,恭敬有礼地又行了一礼,郑重地收下了佛者这温和的,不厌其烦的谆谆教导。

又并肩走了一段路之后,妙法尊者转身,却不让她再相送了。

妙法尊者微微颌首,藏蓝色的发丝间落了些芦花,恍若白头,他长发披散,看着她的眼神温和了下来:“乔晚,回去罢。”

乔晚没有拒绝,只是从储物袋里掏出了那把笛子:“就让晚辈用这一首笛子为前辈送行吧。”

笛声悠悠,在这一叠声里,秋水冷冽,白练中倒映出一轮苍凉的落日。

枯草没膝,佛者并未回头,袍袖翩翩间,与那三两个弟子一道,消失在了这茫茫芦花,蒙蒙细雨深处。

银碗盛雪,明月藏鹭,白马入芦花。

乔晚愣愣地收回了笛子,沉默无言地朝着佛者离去的方向,恭恭敬敬地行了个弟子礼。

今日相寻何处去 ,数声清磬入芦花。

第267章 穿越了?

日暮时分。

荒芜的平原上吞吐着一轮火红的落日, 沙丘绵延出苍凉的曲线,枯草被风吹得瑟瑟。

一支车队刚好停下来歇脚,从车上走下来三两个衣着打扮富足的青年男女, 这些少年少年刚一下车就开始忙活了起来, 架篝火的, 架锅子的,个个笑意盈盈, 但在这盈盈笑意中又透着些淡淡的怅惘。

其中一个少女仰头看了眼天, 忍不住叹了口气:“唉, 也不知道这魔物肆虐何处才是个头呢。”

他们是一群前去求仙问道的“准修士”,目的地是不平书院。

乔晚沧桑地看着眼前这一轮落日, 虽然脸上依然没啥表情变化, 但心里吐槽欲宛如疾风骤雨般席卷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