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瞧这一家子(39)

楚凌鸢的目光扫过,眼神始终是那般居高临下的睥睨,冷冷一笑,道,“我且教你如何用剑。”

剑在他手中,剑招舞动的光网为之暴增,犹如漫天流星陨落,光芒逼人,带着无坚不摧的力道,似要毁掉天地间所有脆弱的生命。南宫七弦被那剑网层层笼罩而失了形,寸步难离,一时间竟不知该如何脱身。飞转的剑影如寒光点点,扫过他身侧。

南宫七弦身上被割出一道又一道伤痕,鲜血细密的涌出……

一直被誉为天之骄子,武林中最富盛名的后起之秀,此刻他无疑是蒙受着莫大的耻辱,这种伤害不仅是身体上,更是在精神上。

面对攻势束手无策,于习武之人而言,比死更难看!

南宫七弦眸光一沉,已决意拼个鱼死网破。纵身一跃,身形往左飘闪,袖中数道银针飞射向楚凌鸢左胸。而那利剑猛地割入左臂,刺入血骨,他清晰的听到骨骼断裂声。在那瞬间,他竟有些想笑,未料南宫七弦会是如此死去……

可在快到无影无形的剑光就要横切他的身体时,猛地收回,鲜血泼溅,漫天飞扬。蜿蜒疾飞的银针已刺入楚凌鸢身体。南宫七弦捂住左臂,后退几步。

“暗器?”楚凌鸢微微挑眉,“我以为武林名门不屑玩这下三滥的手段。”

“南宫家只要结果。过程如何,并不重要。”南宫七弦脸色发白,却仍是笑着回道。他由怀中掏出一个小瓷瓶,扔给他,“这是解药。我本无心伤你。”

楚凌鸢甩出剑,剑尖正接住那瓶药,一起稳当的落入南宫七弦手中。他随即挥手一扬,无数银针刺入树干。只见那大树瞬间发黑发乌,已现出垂垂欲倒之势。

南宫七弦一怔,似是难以置信。他分明亲眼见那银针刺入他身体,他什么时候取出的?

那些银针在刚没入时已被楚凌鸢以内力震出。更何况,他与楚灵翾的身体从小就被无数药酒调养,早已是百毒不侵。

南宫七弦看着眼前这个对手,内心蓦然涌起不可言说的沮丧。他终于明白,为何当年自己的爹娘以及那么多武林人士皆会丧命于楚涟碧手下。他一直坚信不疑,自己会报仇雪恨,此刻却茫然了。

这么多年来,他没有一刻停止过努力。要成为最强者,要击败对手,要让九泉之下的父母得以瞑目,这些执念在心底生根,迫使他忍常人所不能忍之苦,受常人所不能受之痛。可最终,他却是发现,那个对手,站在他未曾跨越的高处。

这二十年来,他已鲜有敌手,他以为自己有足够的实力去手刃仇人。未料,如此狼狈的败给仇人的儿子。

鲜血与白骨铺就的道路上,多年建立而起的信心,在这一刻,已近崩溃。

南宫七弦俯视自己伤痕累累的身体,双膝颓然无力,跌至地面。悲至深处,他已是发笑。

……当你真正与楚涟碧交手时,你的骄傲与自信,会遭到可怕的摧残,但,你记住,弦儿,这世上取胜的办法并非唯一。除了用剑刺入他的心脏,还有很多方式可以置他于死地。是人,皆会有弱点。一旦抓住他的弱点,一击即中,你便是胜者……

曾经,他意气风发,力战群雄时,他的伯父这样对他说。当时他不过轻轻一笑,全然未入耳中。此刻,他却是真的懂了。

他俨然明白,为何伯父会处心积虑策划这么多年,毫不大意。

南宫七弦死灰般的眼底倏地再度逼出光亮,他攥住被弃之地面的剑,唇角勾出一抹笑。那是一种志在必得的决然,是遇强则强的精神意念。他的意志力在南宫阡陌非人的磨练下,已然超越一般意义上的习武之人。

如此便丧气,不是他南宫七弦。

伯父说的对,取胜,并非这一条路。为了报仇,他已隐忍过漫长岁月,又怎会在此时被击垮。

作者有话要说:

☆、一败涂地

伯父说的对,取胜,并非这一条路。为了报仇,他已隐忍过漫长岁月,又怎会在此时被击垮。

纵然认知到对方的强大,纵然败得一塌糊地,纵然被玩弄般羞辱,南宫七弦却在片刻的心潮汹涌后,拿起剑,站起身。他若无其事的对那打败他的男人,拱手道,“多谢楚兄手下留情,南宫七弦受教了。日后定当勤加苦练,愿楚兄多多指导。”他的眼神与表情,竟也真真演出那种心悦臣服的赞叹。

楚凌鸢一言不发,转身离去,银发被风扬起,犹如泻落一地的星芒。

只是,他的背影,如此冷寒而孤寂。

“楚兄,”南宫七弦喊住他,“翾儿见到你,定会很高兴。你可否为她逗留几日,在南宫府上做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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