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厚爱(140)

秦梵音用力推开他,后退几步,“对不起,我不知道该怎么自处了。你不能这样随心所欲蛮不讲理,我也是有血有肉的人,不是你娶回家的一个摆饰,不是陪你睡觉的东西。”

她转身离去,邵墨钦试图抓住她的手,秦梵音猛地甩开,加重语气道:“邵墨钦,我们对婚姻的理解不一样!你没有想清楚,就不要再来打扰我!”

她大步离去,步子快的小跑起来,一头黑色长发在夕阳中飞舞。

眼前的世界黯淡又模糊,胸口的窒息感和急促的呼吸将她逼得喘不过气来,秦梵音取下口罩,大口喘息。眼泪由眼眶不断往下滚,滑落脸颊,飘散在风中。

她用力拭泪,对自己说,爱不了的人就不要去爱。

不要一次次原地打转,自己演戏自己看,像个可怜的小丑。

够了,真的够了。

邵墨钦站立原地,看着她黑发白衣的背影越来越小,最终跑过拐角,彻底消失在他的视线中。他怕她情绪失控,没有继续追上去,只安排保镖一定要确保她安全到家。

邵墨钦走到街边的长椅坐下,看着眼前的世界,目光没有聚焦。

他只是不想她插手这件事,伤害她了吗?

他找人的事,一直都是隐秘低调的进行。因为顾家有了另一个人。知道真相的,不知道真相的,都把她当成了顾家千金。蒋芸更是把她认作亲生女儿。

他要找回真正的心愿便罢,没找回来之前就把那层虚假的表象捅破,只会令顾家再次陷入混乱。他已经欠了他们一次,不能再伤害他们第二次。

他为真正的心愿痛心,又不得不看着顾心愿在顾家享受万千宠爱。他竭尽全力寻找真正的心愿,顾家人却已经放弃那个不幸的女儿。他们选择遗忘悲剧,跟替代品共享天伦之乐。

这种矛盾的混乱的现状,令他愤怒、沮丧又无能为力。这是他最不愿意面对却不得不面对的事,他没想过要剖开给她看。他不想让她看到现实里残酷的一面,更不想让她看到他的软弱无能、罪孽深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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邵时晖找到秦山夫妇走出来的那座山村。他在村里四处走访打探,得到的消息很有限,也没有打探到真正有用的卖家信息。

但他找到一个秦山夫妇以前的老邻居。老农夫告诉他,他们家孩子回来的时候女孩儿四岁男孩儿一岁多。邵时晖问:“当时你在场吗?你有没有看清楚那伙交易的人都是什么样子?”

老农夫抽了几口邵时晖递过来的上等香烟,咂摸着,“很多年了……”

邵时晖把钱包拿出来,掏出一叠红票子给他,“我不是警察,也不是记者,打听这些不是要查什么曝光什么,不会对你们不利。”

老农夫收了钱,在脑海中回忆当年的情形……

他住在秦家对门,两家平常走动的多,也知道一些私事。秦山小时候伤了根,那里出了问题,生不了孩子。他们通过村里的中间人联系上卖家,想买个儿子回来。交易的那天,他就在院子里看热闹。

那边来了三四个人和两个小娃娃,四五岁的小女娃牵着个刚学会走路的小男娃。那会儿天冷,眼看着要入冬了,女娃儿身上衣裳单薄,冻得直哆嗦,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的。

那伙人把带把的扯到两口子跟前谈价,他们想卖六万,秦山只肯出五万,两边正讨价还价,女娃儿突然走到王梅跟前,拽着她的衣裳跪下了……

光头男人拖她打她,她跪在地上死命抱着王梅的腿,朝她磕头,哭着求着,“阿姨你买我好不好,我求你买了我,我能带弟弟,我能给你们洗衣服做饭,我还能唱歌跳舞给你们看,阿姨我求求你买了我……”

邵时晖听着老农的回忆,双拳攥的死紧,手背上青筋暴起。

他背过身,压住通红的眼睛和滚落的眼泪。泪水迷蒙间,她仿佛看到了小小的秦梵音,那张天真可爱的小脸上没有笑容,只有被虐待的痕迹,眼里是无助的泪水和一个孩子对这个世界的恐惧……

“小女娃哭的可惨了,我当时看着都不忍心……秦山两口子也是不忍心,就把两个孩子一起买下来了……”老农继续说着当年的场景。

邵时晖埋着头,发白的双唇紧抿,极度的心疼带出了极度的愤怒。

有生之年,无论付出多大代价,他一定要把当年那伙人贩子揪出来!

那些拐卖她伤害她虐待她的禽兽,全都不得好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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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心愿在看到那张照片后,没在红安县继续逗留,很快赶回家。

一家人像往常一样若无其事的吃晚饭,餐桌上,她一次又一次的看着母亲蒋芸发怔。

像……真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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