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堂每日少则百封奏折,多则上千,纵使有大臣与女官,赵瑶有时还会格外多审阅几番,以免出现差错。
寒冬腊月时太上皇病重,赵瑶朝政事务越发重,深夜未睡实乃常事。
“还不睡么?”温如言打着哈欠研墨,眼皮打架的看着仍旧聚精会神的赵瑶,心想皇帝这个职位真一般。
每天睡的比狗晚,起的比鸡早,朝政一大堆,战争还得往前冲,猝死的机率真的是太高。
赵瑶犹豫地应:“你先去睡吧。”
“不行,我得做个尽职尽责的当差的啊。”温如言伸手拍了拍脸,坐在一旁。
夜半三更时,赵瑶终于停下笔,伸手揉着手腕,偏头便见一堆散落的衣裳,而小奶猫则趴在一旁呼呼大睡。
她平日里总是忘记吃药。
简单洗漱过后,赵瑶揽着小奶猫躺在床榻,掌心轻抚蓬松的毛发,不多时陷入熟睡。
年底朝务繁忙,查抄完王家家产,张尤谋亲自将奏折递上。
上千万两黄金白银,数不尽数的珠宝首饰,更有良田千顷,这数额将近国库大半。
这便是南国四大世家的危害,犹如蛀虫一般吞噬南国。
赵瑶让张尤谋彻查王家人士可有人命案件,若有冤案必定重审。
原本还打算分王家一杯羹的三大世家,非但没捞到好处,反倒被女帝这彻查的力度给吓得忙撇清与王家从前的交易往来。
早朝结束时,张尤谋与赵将军一同出殿门,宋太师一行人侧身而近,刑部尚书齐安充当狗腿子出声:“张大人为陛下办事幸苦了。”
“齐大人客气了。”张尤谋侧身看向那宋太师,强行压下心间翻涌的杀意。
这群人吃着朝堂俸禄,却只想着党派之争,尽干些草菅人命之事。
刑部尚书齐安上前道:“今日过后难得休息几日,年底不如大家设宴聚聚。”
张尤谋浅笑婉拒:“内室身体有恙,恐怕是无法入宴,还请诸位大人见谅。”
“张大人你可……”刑部尚书齐安的话还未说完,便被那宋太师的眼神拦住,只得悻悻地闭嘴。
一行人各自分道,刑部尚书齐安愤愤不平道:“这小子现如今是朝堂新宠,太师您的身份何必顾忌他呢?”
“闭嘴。”宋太师忍无可忍的出声,“他现在是陛下新宠,你以为惹的是他吗?”
被骂的狗血淋头的刑部尚书齐安,忙附和应:“太师教训的对,小的脑袋糊涂了。”
李一神情复杂的看向那张尤谋,这一眼被温如言正好撞见。
“他俩这看起来关系不一般啊。”
苏清望着一旁又在胡说八道的温如言,无奈的叹了声。
温如言听见这一声叹息,偏过头来安慰:“姐啊,你刚才……”
“没有。”苏清看一眼便知温如言的心思不知又歪到哪里去了,“你难道不该为陛下思量朝堂局势吗?”
“我有啊。”温如言从袖间拿出小手柄铜镜,照了照自己的黑眼圈,“喏,你看这些都是为女帝辛苦的证据。”
宫中女子交情过深一事,古已有之,苏清自也是了解。
更何况太上皇亦有这般心思,现如今女帝突然选上这位主,自然也有不为外人道的心思。
宫人们亦是心里跟明镜似的清晰,可苏清还是头一回听到有人这般直白,一时语塞不知说什么好。
温如言看着脸颊微微泛红的苏清,心想难道是外面太冻了?
两人入殿内,温如言倒着茶水放在一旁,苏清没敢多留便退下。
赵瑶抿了口茶水,眉头舒展开出声:“今日奏折少了许多。”
少女自己手里捧着茶盏吹了吹应:“明天大臣们都放假,你还不休息么?”
“快了。”赵瑶放下茶盏,看着少女半趴在案桌,似是站得太久而有些累。
“你要坐下吗?”
“好!”其实温如言一直都想试试龙椅来着。
少女坐在一旁,脸色十分嫌弃的说:“你整日坐在这,小心生痔疮。”
赵瑶对于少女总是说出些莫名其妙的话已经有些见怪不怪,略微侧身靠近了些,便能闻到少女隐约的清香。
这般清香与赵瑶调制的任何香料都不同。
“你是想亲我吗?”温如言偏头看着直直逼近的赵瑶,心头有些慌,可面上装作若无其事的出声。
上回被赵瑶忽悠过去,这段时间又冷淡的很,温如言可不想让她这么轻而易举的得逞。
赵瑶抿紧薄唇,没想到少女会这般直白,纵使平日里已经习惯不动声色,还是会有些许慌乱。
“你、想亲么?”赵瑶眼眸凝视少女过于平静的面容,掌心顺势握住搭在裙裳旁的手。
这一击螺旋球,打的温如言措手不及,心想这弯弯绕的说话,难道赵瑶不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