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如言顿时泄了气,脸颊靠着赵瑶微凉的掌心说:“那我只能奉陪到底了。”
赵瑶微抿紧薄唇,眼眸隐约有些温热,好在有金制眼纱具遮挡,所以仍旧看不出什么来。
“你说什么?”
“我说只能奉陪到底了。”温如言是想活,可是如果要抛弃赵瑶,一个人独活,那就太不是人了。
赵瑶手臂揽住少女,俯身在耳旁道:“你愿意为我死吗?”
温如言窝在怀里声音有些闷的应:“谁要为你死,我就是顺道跟你一块而已。”
耳旁响起一声清冽的笑声,赵瑶手臂揽紧的力道比平日里都要重不少略微颤抖的说:“我们死在一块也好。”
这时候干嘛笑啊?
满头雾水的温如言吃疼的倒吸了口气,很是不满的瞪了眼赵瑶,不过并没有埋怨力道,只是想着也许她也是害怕的。
毕竟年岁相仿,可赵瑶经历的事远远超过自己的认知,现在唯一的就是陪伴了吧。
温如言难得有负死的觉悟,突然想起上回赵瑶的谜题,满是认真的一把推开赵瑶。
“你上回那个谜题我知道答案了!”
赵瑶一脸茫然的望着少女应:“什么?”
“一人一半,就是伴,对吧!”少女眼眸闪露得意。
“嗯。”赵瑶对于少女太过迟钝,真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温如言咧嘴笑了笑,得意的哼了声说:“以后不准小瞧人,我也是会猜谜的!”
赵瑶指腹轻刮了下少女鼻头,伸手理了理裙裳缓缓起身。
少女紧紧跟在一旁,好似真怕自己寻了短见不可。
数日攻打的西北敌军,显然已知此战怕是胜不了。
粮食缺乏,伤员无法医治,云城夺下来恐怕也会马上丢失,本想破城抓捕南国女帝,这般也算是战功赫赫。
谁曾想云城区区三万人马坚守数月,如今竟然还能抵抗的住这般猛烈进攻。
停战鼓声响起,西北国将士茫然而又疲惫的缓缓退下。
那时已近黎明,温如言探着脑袋张望说:“他们不会只是休息一会吧。”
话音南国将士却纷纷欢呼,温如言茫然的四处张望,赵瑶抬手敲了下那过于大的头盔。
少女的眼眸便被头盔遮住大半,只好伸手扶住头盔,不满的瞪了眼说:“你就是这么欺负战友的吗?”
赵瑶伸手擦拭少女脸颊的灰烬应:“刚才那鼓声与平日里的鼓声不同,它是退堂鼓。”
温如言眼眸亮起光点头说道:“那就是结束了?”
“算是吧。”
张尤谋清点伤亡,正欲汇报时,见着女帝同那少女的亲昵举动,突然觉得还是不要打扰的好。
正要悄悄退下时,少女忽地热情的唤了声:“张大人!”
额……
一旁女帝的眼神,实在是让人难以招架。
张尤谋硬着头皮上前汇报伤亡,女帝面上并无太多欢喜,只是吩咐好生休整军队,并无提何时归都城。
早前还以为女帝并不会行军打仗,从都城来没有什么粮草,却运来云城大半的利器以及装备,这数月交战亦是女帝指挥,行事果断狠辣。
只是古怪之处,便是不喜与人商讨,还有与这不知来历的少女过于亲昵。
夜间温如言难得泡个舒服澡,外间的赵瑶已然沐浴坐在窗旁。
本以为云城会被攻破,春月早早收拾细软从巷间偷跑出府邸。
趁夜色遮掩,藏于废屋之中数日,没想到得知敌军撤兵,便欲重新回府邸,却不像忽地被绳索勒住颈间,手中包裹掉落,双脚离地。
“陛下,人解决了。”
窗外暗影低声汇报“朕知道了。”
赵瑶翻阅书本应声。
春月是太上皇代替李嬷嬷留在身旁的人,皇宫里杀不了,自是一直留在身边监视。
眼下云城得胜,便有了可以反击的军队,自是要除掉才能安心。
浑身暖洋洋的温如言,懒散的倒在床榻,有些发困的打着哈欠。
赵瑶起身走至床榻,便看见少女那未曾系紧的衣领微微敞开露出的白皙。
许是热水泡的,还有些发红,粉粉的。
“你这就睡了?”
未得应话,赵瑶伸手理了理少女脸颊旁的细发,“今夜不看书识字了?”
温如言探着脑袋望着靠近而来的人,抬手顺势反制,占有上风扑倒赵瑶说:“今天放假,不许催了。”
赵瑶未曾还手,由着少女纤细的身姿带着些许重量倚靠自己,薄唇轻启道:“三天打鱼两天晒网,你怕是永远都学不会南国的字。”
少女轻哼了声说:“别用激将法,我大部分都是认识,就是不会写而已。”
都怪繁体字笔画真的是太多了。
“我有事问你。”温如言心想这战打完了,如果赵瑶还没有认清形势,那回宫岂不是很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