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手脚都已经没有力气了。
阿姐……阿日……窝要是这么死了……你们千万不要难受。
水面都被染成了血红色。
就在夜凌光觉得自己再也支撑不住时，他觉得前方出现了亮光。
水面！
他咬咬牙，想要冲出水面。
嘎嘎嘎——
身后，那鱼人一把抓向了夜凌光的脚。
哗的水声。
一双手从天而降，那手准确无误，将夜凌光从水中捞了起来。
那人鱼不敢冲出水面，眼看到手的食物不翼而飞，鱼人不甘着，一甩尾巴，沉入了水下。
“咳咳。本小爷就知道，本小爷死……”
夜凌光感到那双手将他拎了起来，停顿了片刻。
“是你！”
这个声音，好耳熟啊。
夜凌光浑身又疼又累，他连睁开眼睛的力气都没有了。
浑噩中，他只知道，那个声音很是耳熟。
在最后一抹意识消失之前。
他唇间动了动，迸出了一个名字来。
“秦小川。”
旋即，夜凌光就陷入了昏迷。
秦小川看到了夜凌光时，瞳孔重重一缩。
和叶凌月等人一样，秦小川的阵营在这次天河倾落中，也遭遇到了食物和水不够的局面。
他的营地在这附近不远处，早前他就派人外出找水和食物。
但是在寻找水源时，他手下有多名手下失踪。
秦小川今日就亲自带队来取水，同时查找那些人失踪的原因。
最初，他还以为是奚九夜那帮人做的怪，可在莫干河附近搜寻了一圈后，秦小川发现，并不是奚九夜干的。
事实上，这阵子，奚九夜一直按兵不动，也不知道漠北阵营那边到底在干什么。
可就在他搜寻的途中，他却意外发现，长孙雪缨的行踪。
秦小川没有惊动她们，而是暗中跟踪。
等到几人离开后，秦小川再到河域一带，想要弄清楚长孙雪缨等人到此的目的。
他看到这一片水面有异动，就寻了过来。
问道血腥的同时，他也看到了一个影子在水下晃动。
几乎是毫不犹豫，秦小川就伸手将人捞了上来。
只是他没想到，水下的人，居然会是这个小家伙。
算上前两次，他和夜凌光在短短的日子里，已经接连见到了好几次。
这是偶然还是偶然呢？
秦小川也说不清。
秦小川只知道，他看到双眼紧闭，四肢无力，看上去随时都会死去的夜凌光时，心魂一震。
他怒吼了一声，一掌劈向了水面。
水下，一震愤怒的怒吼声后，那声音就消失了。
水下，有异兽。
天河倾落后，莫干河跟着发生了变异。
秦小川的人曾追溯到莫干河的出海口处，发现这条河的出海口变了。
这意味着，有其他未知流域的生灵很可能已经进入了莫干河。
秦小川本还可以追查，可他看看夜凌光。
他的手脚处，都有伤口。
脸色青紫，若是再不救治，怕是难活了。
秦小川带着夜凌光，一掠而起，迅速朝着营地赶去。
“小子，坚持下去。你若是半路死了，我就把你丢到河里喂鱼。”
秦小川脸色阴沉，瞪了眼怀里的夜凌光。
他一回到营地，就传了营地的方士前来救治。
“大人，这小孩受伤很重，他早前应该中过毒，他的伤口上也有毒，两种毒混合在一起，怕是保不住了。”
哪知方士看过之后，摇了摇头。
第4614章 噩耗
保不住了？
秦小川心底一沉，凝视着昏迷的夜凌光，夜凌光的脸色一阵青紫，看上去，状况很是糟糕……
数十里之外，夜凌日忽觉得浑身一激灵。
有种冰冷之感，慢慢扩散开。
这种感觉……
“我要去找阿光。”
夜凌日忽说道。
帝莘和赤烨等人正在押送最后一批食物和水回去。
这一次，在祥宁城，他们可谓是大获全胜，星河老祖重伤，帝莘劫持了城中八九呈的水和食物。
不得不说，帝莘这厮还真是下手快很准。
虽然大获全胜，完成了阿姐交给他的任务。
可夜凌光一路上却也些心不在焉。
他一直在担心跟踪长孙雪缨而去的夜凌光。
虽然帝莘说的话在理，阿光打小就很机灵，随机应变能力很强，可夜凌日还是很担心他。
毕竟对手是长孙雪缨。
从阿姐口中得知长孙雪缨与星河老祖合作，还将几万城民放出祥宁城后，夜凌日就觉得，那女人有些不同了。
她似乎不再是道门时，善于伪装的长孙雪缨了。
他担心，长孙雪缨发现了他们的计谋后，狗急跳墙，把怒气宣泄在阿光身上。
这种感觉，在他们离开祥宁城后，越来越强烈。
就在方才，他忽觉得浑身难受。
他和阿光是双胞胎，彼此有一种诡异的默契。
小时候，任何一个人出事，哪怕是风寒感冒，另外一个也会有影响。
他可以断定，阿光一定是出事了。
“我们回了营地后，就立刻与你一起去找阿光。”
赤烨也有些不放心，夜凌光才多大，万一真出了什么事，他也不好向叶凌月交代。
“我立刻就去，我感觉到，很不对头，他很可能受伤了。”
夜凌日的脸上，罕见的出现了焦虑之色。
夜凌日的性子像夜北溟，很是沉稳，可谓是泰山崩于前也不会变色。
唯独在家人出事的情况下，他才会焦急。
“我与你同去！赤烨，你先送物资回去。”
帝莘看夜凌日的反应，也知事情有些不寻常。
若是夜凌光那小子真的出了什么事，叶凌月一定会很难受。
也罢，就去看看那小子。
帝莘和夜凌日一起，朝着莫干河区域。
“前方有阿光留下来的暗号。”
夜凌日走了一段路，很快就发现了夜凌光留下的痕迹。
两人一路循着暗号走去。
一直找到了莫干河旁。
“河水……”
帝莘和夜凌日看到发生了变化的莫干河后，反应也和夜凌光差不多。
“阿光的暗号到了这一带，就消失了。”
夜凌日小脸紧绷。
“这附近，有动武过的痕迹。他被发现了。”
帝莘的脸色也难看了几分，在河边区域，他们甚至闻到了淡淡的血腥味。
“长孙雪缨……”
夜凌日握紧了拳头。
他没想到，长孙雪缨真的会痛下杀手。
“他很可能落水了。水中有血腥味，气味还没散去，应该是不久之前扩散开的。”
帝莘沉声说道。
“你留在岸上，我下去找他。”
帝莘说罢，一头栽入了水中。
可夜凌日哪里等得住，他很是担心夜凌光的处境。
他走到了河岸旁，看到河岸旁湿漉的一个脚印，大小，和自己的脚印几乎一模一样。
夜凌日一头载入了河水中。
水下很是浑浊，夜凌日的水性也很不错。
他和帝莘朝着两个方向搜索，很快两人就错开了。
夜凌日不断下潜，一直到了水下近十丈深浅的位置，可是他依旧没有看到夜凌光的踪影。
阿光到底哪里去了？
夜凌日很是焦急。
他有种冲动，杀到祥宁城，质问长孙雪缨。
他有些烦躁，没有留意到身旁不远处，有一双贪婪的目光，正看着他。
等到他意识到有些不对头时候，水流有些异常。
夜凌日一回身，一把锋利的叉戟朝着他的身体扎去。
浑浊的水中，他和夜凌光一样，都看到了一条凶狠丑陋的人鱼。
夜凌日眼眸眯了眯，留意到人鱼的兵器上，有一抹可疑的红色。
看到血的颜色时，夜凌日瞳孔一缩，怒意蹿了上来。
那是阿光的血！
伴随着夜凌日的怒气，他的周身，滋滋滋生出了一片火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