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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六顾君心桥(11)

作者: 绝不鼓曦 阅读记录

莫误了良辰莫污了锦绣

听者卷帘不语折了衣袖

此前辞闲高枕难卧

奉诏赶路急于星火

诏书特拜

她回眸眼中璀璨/倒映星河

夜对南楼/西山划策

惯性漩涡/将谁吞没

书读五车

并非无缘只是终于

擦肩而过

邀千百人/开一场宴帐下欢歌

荣千百事/压一札书是参她奏折

最荒唐不过

冷眼观夜行者

灯火暖热/我心干涸

誓与君子到白首/玉簪首饰插满头

音醉了王侯/不容我愁

当顺从迂腐/当迷信青丘

语者堂上高坐/思虑过周

长廊的尽头/佳人遥遥祝酒

明朝跃马

又是翩翩风流

莫说/此去可将战事休

仍留一箭只待流虏投

人才凋敝/自是我起草诏令

召集天下诸侯

喝得酩酊扶墙而过

红枣和花生都一地碎落

掰开细看/尽是血泪汇合

邀千百人/开一场宴帐下欢歌/

荣千百事/压一札书是参她奏折

最可悲不过/

听从他人换虚名得/

月下独酌/只影勾勒

领旨镇守/掌粮草调度

时而兼将人才荐首

恭敬一拱手/轩下烛火幽

目盲的人笑我以盲目

若是我当初提出质疑

以心定我去留

是否不似这般

只是同僚还反目成仇

时移事易

我还未看透

(昌)政敌?

谁要做你的政敌?

第六章 天理昭彰鱼龙意 欲盖弥彰虎狼心

“岭南渔民起义了。”

良久不见回答,沉不住气的少年询问地看去:“兄长”

“把你那跃跃欲试的神色收一收。”一年前由岭南王世子袭了爵位的李澈站起身,“早该乱了,竟拖了十年。”

“我还以为先乱的会是农人。”

“原因?说来听听?”

少年吞咽了口口水:“我……我看到过被权贵之子冒名顶替,十载寒窗一朝化为乌有的书生;也看到过倾家荡产走投无路,徒步千里求一个公正,却连衙门都进不去的贾人。珍宝阁琳琅满目,阁外行人衣衫褴褛;水、旱、蝗、雹无一发作,可有农人生生饿死。巫医乐师一腔心血付诸东流无人欣赏,最终被生活压弯了脊梁。大家都很苦,我以为渔人还过得下去。”

李澈叹了一口气:“游历三年,你就看了这些?”

“这些不够吗?那还要怎样惨烈才能让兄长动容?”

“惨归惨,因此才会想着改变。”李澈站在兵器架前,打量着那些尚未出鞘的武器,“你应该遇到的奇人异士呢?自我的修习提升?”

“我……”

“你当是白龙微服私访不成?”淮南王上前一步,缓缓将剑抽出,“你总是这般心软。”

“可……”

“书生的舆论如刀,能生生拖垮一个王朝;商人重利贱民,肆意囤货,拿的是血汗金。衣衫褴褛是因为好吃懒做,孤芳自赏是才华配不上野心。”淮南王抽出剑,剑刃在烛台下反光,“有什么不满?不满就拿起剑,证明给我看。”

长剑“当啷”一声掉落在地上,李清俯下身去捡。

“起兵吧。诛逆贼。”于是兄长缓和了面色。

“可是朝廷那边的倪昌和新任的副相?”

“同窗的这几年你还不知?倪昌此人长于内政,用兵学不会欺诈二字,缺乏血气,不足为虑。”

“我们师出无名?”

“清君侧。”

……

静衡六年,文朝最后一位君主即位。

在这之前,连着两任君王宠信奸佞,像不在自己本国一般欺压百姓,把文王室七百多年的基业败了个干净。何彰——这位年轻的文后主也曾想力挽狂澜,肃清朝纲---可盯上他身后玉玺的人狼子野心昭然若揭。他但凡敢动,面对的便是世家施压、朝臣血谏、逆贼起兵围城的困境。

民众的信任已降到最低点:后主后主,历来哪任后主不是亡国之君?

用不久后郭四娘的话说,后主是守世之君,善识人而不善使人:信任将军而将军反,信任丞相与百官离心。何彰自己都明了:若无可将兵百万,甘愿沐雨栉风、辗转三千里、挡百万师的猛将;无可移风易俗,敢背骂名立不世律法,拔世家根瘤的国士;无可□□定国,举良才、掌定夺的贤臣,国之倾覆,改朝换代,落实了“后主”两字,不过是时间上的问题。

可是他怎么敢动呢?谁会相信他?他又该、相信谁?

……

剑靴一踩,一朝天子战战兢兢,有如惊弓之鸟。

流离失所两年,惶惶度日,白天吞咽酸汤野菜,夜晚宿着灰墙土筑,文后主把过去十二年所为享福而抛弃的苦都吃尽了。被荆悦的人找到,迎回,或者说捉回皇城,在该有的羞恼同时,他甚至有些感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