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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校都在嗑我俩的CP(113)

作者: 多糖酒幺 阅读记录

现在俞绥一滚就滚得老远,他侧蜷在另一个床角,还知道自己抓被子往身上裹,然后翻了个身,后脑勺对着晏休继续睡。

身上少了一重物,胳膊腿都轻松了。晏休卷裹着被子坐在床头,他拿过手机看了眼时间,几分钟后,掀开被子起身洗漱。

旁边独卫里冲水声响起那会儿,蜷在床角的俞绥兀地睁开眼。他迷瞪地抓了抓头发,抱紧被子默默挪到床头那边去了。

他其实醒的要比晏休还早一点,仅仅早一丝儿,大概就是意识刚出来那一秒晏休就睁眼了。

可怜俞绥压根儿没来得及想清楚自己为什么会跟他同桌躺在同一张床上,下一刻就把他同桌砸了个七荤八素。

他特清晰地听到了晏休闷哼。

十六七岁的男孩子是果子将熟的树,风一过便满地躁动的青果。正好是摸不得蹭不得的年纪。

俞绥支着腿,缓缓搓了搓脸。心虚和尴尬上涌,大少爷抬起头,结果忘了后面还有堵墙,一下重重地磕到墙上。他这下真的宕机了,招了枪毙一样直挺挺地摔到枕头和被褥上,捂着后脑勺不动了。

这个动静不小,晏休甩掉水珠出来,目光先在地上扫了一圈——俞大帅哥并没有在地上。

然后再往床上看,某人脸朝下,跟做后仰运动一样趴在床上。

晏休在床边站了两秒,他伸手在俞绥搭在后脑勺上那两只手上扒了扒说:“撞头了?”

“......没事。”俞绥手松了些,脸一侧,露出半只睡出千层眼皮的眼睛,“你洗脸没?”

晏休没问他什么时候醒的:“刚要洗。”

俞绥又埋了回去:“那你快去,别管我。”

晏休轻扬了下眉,不过没说什么,他把掉地上的被角拎起来扔俞绥身上,径直走回独卫洗脸。

没过几分钟,俞绥拎着手机倚在独卫门口,自己不打自招了。他直勾勾地盯着手机屏,声音犹疑:“哎......刚才那下要紧吗?”

晏休:“......”

俞绥继续看着手机,专注度高得像今早发生了什么家国大事。

晏休在“你果然醒了”和“怎么不接着装下去”里挑了第三句,说:“要不你试一下?”

“啊?”俞绥没忍住,惊悚地瞥了眼晏休。

晏休看上去一点也不想跟俞绥接着讨论这件事,扬手关上门,把大少爷锁在了门外。

就挺尴尬的。

俞绥在外面的置物架上摸了一套新的洗漱用具,踩着拖鞋沙沙地从房里出去,到隔壁蹭另一间独卫。

他叼着牙刷,沾湿了手,把额前的碎发顺到脑袋后面,冰凉的手捂住了发烫的耳朵。

他突然想起来自己不知道在哪里看到过,尴尬的时候只要你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了。

俞绥也不知道晏休尴尬没尴尬,反正他自己乱成了麻。

要了命。

俞绥有些儿后悔地回想,他是出于什么心思把晏休弄回家里的?

大少爷的臭毛病一个接着一个,是一个完整的漫长的系统性活动,尴尬症以后会牵连出拖延症,强迫症,总之磨磨唧唧的。最终是晏休捣鼓完到这边喊他下去吃早餐。

早餐拖到这个点吃,接下来的午饭时间会因为还没有消化完而吃不下,所以孙阿姨没有给他们弄太复杂。

晏休坐俞绥对面,微垂着眸,边吃边看英文早报。

特别老干部。

他昨天跟俞绥用的是一个瓶罐的沐浴露,身上头一次没了薄凉的药草味。

餐桌依然很长,他俩只占一个角。俞家没人在这个点吃饭,所以餐厅很安静。暖灯笼着这一片,恍然有股岁月静好,细水长流的错觉。

俞绥在这股氛围里一个咯噔,仓促地转移注意力,他咽下去半边鸡蛋,拿手机给杨飞文拨了个语音通话。

没人应答,杨飞文还没醒。

俞绥的寝室里杨飞文三人偶然听说表哥那一行当,年轻人对这类充实神秘色彩的东西多多少少有些好奇,再且俞绥话里话外把那位表哥吹得跟神仙似的,杨飞文三人自然而然地谗上了,说了好几次想找表哥算一算。

但俞绥哪会真的把表哥喊过来,看杨飞文他们执着有余认真不足,干脆借了最好操作的签筒来带给他们玩。

而杨飞文纯粹昨天听晏休到他家来了,所以吵嚷着也要过来。

杨飞文不来,俞绥晃晃悠悠地上楼收拾昨晚弄乱一地的东西。他懒洋洋地垂着头,收拾起来非常漫不经心。

晏休昨晚笼统地收整过一次,现在要收拾的东西不多。俞绥通通扔进玩具箱里,目光瞥到桌上的签筒。

他拎起签筒晃了晃,突然听见晏休问:“之前不是不想剪头发吗?”

“......”

这个话题起的太突兀,俞绥一愣,下意识地抓了下头发。少年人心事堆积在前期偏多,俞绥刚剪的时候以自作多情的心态自己想了一宿的借口,到最后一个都没有用上......晏休根本就没有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