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奸妃成长手册(42)+番外

这些日子想得很明白,错的是他,迁怒于人的也是他,她不应该受到这样的屈rǔ。

可是她仍然在帮他,帮他给自己难堪,帮他达成打压赵家目的。

顾祁让她迁居永安宫一半是为了了她那个心愿,给她一个清静的地方;而另一个则是他不能因为心怀愧疚就纵容赵家肆意蔓延实力,该做的事情一定要做,只是她……他可以保护她,不至于让她陷入这场纷争。

只是还有一个他没有想到的问题,或许不是没想到,而是不愿想,那就是她身为赵家嫡女,身为定国公孙女,赵家若是有事,她真的能避免吗?

只要躲在太子的庇护之下,她就能安然无恙,丝毫不受到任何影响吗?

顾祁仍是避开了这个问题。

他给楚颜夹菜,楚颜就拾起筷子吃,小口小口的,模样未免有些拘谨。

扫了眼她还红着的脸,顾祁岔开了话题,“在元熙殿的时候有没有忌口的?若是有的话,一会儿告诉沉香,让她跟御膳房的人说说,以后尽量避免。”

转移注意力之后,楚颜果然好了不少,抬起头对他说,“多些太子殿下,楚颜养得糙,没有娇生惯养,吃食上也比较随意,没什么忌口的。”

虽然还是没有看他。

笑话,她可是来自二十一世纪的吃货,只要有的吃,味道好,她可没什么吃不下的。

顾祁被她一句“养得糙”给逗乐了,唇角弯起,含笑问她,“怎么个养得糙?像男子一般敢于打架打得一身泥?还是天不怕地不怕,敢跟人吵架顶嘴?”

句句都在揭她短!

楚颜脸一黑,终于正视了他的眼睛,“那不是有人惹吗?又不是我故意的……”

这一对视,恰好看见了对方眼里的笑意,楚颜这才意识到,他是刻意这么说的,为了让她放松些,不再因先前的事情而拘谨。

她顿了顿,才小声道,“殿下的意思,楚颜明白了。”

顾祁收起笑意问她,“明白什么?”

“之前的事情……是个意外,楚颜不会放在心上的,也请殿下不要太在意。”她的声音轻如羽翼,在他耳边宛如微风掠过,“从今以后,楚颜便是永安宫的太子妃,自当按照殿下的心意去做,也请殿下放心,楚颜不会让您失望的。”

这样的话语宛如鸿毛,却又重如泰山,深深压在他心上,险些令他喘不过气来。

她是如此轻而易举原谅了他,为了赵家,也为了自己,更为了他那壮志未酬的夙愿和俯瞰天下的雄心。

顾祁沉默了片刻,才伸筷子去夹了片竹笋,凑进嘴里细细地品味。

这个季节的竹笋有些清苦,像是他此刻的心情,而他知道自己让她受的苦远比这一点要多得多。

“从今以后,我不会再那样做了。”他搁下筷子,看着她怔怔的表情,忽然忍不住伸出手去碰她的面颊,可是伸到一半时又迟疑了,终是缓缓放了下去,“今后不论发生什么事,你是你,赵家是赵家。”

说完这句话,他又一次拿起筷子,仿佛什么事情都没发生一般继续吃饭。

而楚颜看着他,忽然露出了一抹笑意,轻轻地应了一声,陪他一起继续吃。

这算不算是首战告捷了呢?

☆、33、第033章。拥抱 …

在永安宫的第一夜,楚颜翻来覆去的睡不着。

沐浴用的桶不一样了,偏殿燃的香不一样了,被子与枕头通通都不一样了,她躺在那里望着花纹反复的c黄罩,忽然坐起身来,就这样穿着单衣往外走。

含芝在外面守着,下半夜才换冬意来伺候,见楚颜出来,吃了一惊,“主子怎的不睡?”

楚颜笑了笑,“睡不着,起来走走,走累了再睡。”

说完就往后院走,含芝忙喊了句,“主子别忙啊,夜里有风,天气又冷,奴婢进去给您拿件衣服。”

她倒是急匆匆地往屋里跑,楚颜却没有等她,就这样沿着长廊往后院走。

永安宫很大,一所主殿,三所偏殿,另有前庭后院,前庭气势恢宏,后院倒是像个小花园,还有必不可少的水池。

她在走廊上的灯笼映照下走着,寂静的深夜只听得见一个人的脚步声,影子被光影模糊地拉长,随着脚步轻轻摇曳着。

太子的书房在哪儿?

她略一思索,朝着书房的方向走去,但目标并非书房,而是后院里靠近书房的那个地方。

池子里有两座假山,中间连着一座小桥,今夜月色温柔,楚颜抬头看了看,竟发现碰上了月圆之夜。

那更好,这样的场景总是会让人想到些缱绻美好的事物。

她慢慢地走上小桥,靠着桥栏席地而坐,抱着双腿抬头看月亮。

含芝的声音远远地传了过来,“主子?主子?”显然是在寻找她。

她没答话,心知肚明这声音会引起他人的注意。

而事实就是,还在书房秉烛夜读的顾祁果然听见了这声音,搁下手里的书卷,走到窗边往后院瞧,诧异地瞧见了那个坐在桥上的人。

一地月光倾城色,庭院深深人影单。

楚颜穿着洁白的单衣,一个人孤零零地靠在那儿,一动不动地抬头望着月光。

顾祁就这么看着她,心里想着她是不是在举头望明月、低头思故乡。

双鸯池沼水溶溶,南北小桡通,玉人犹倚桥栏处,偶有清风。

这一幕很赏心悦目,可顾祁的视线定格在她单薄的衣衫之上,眉头霎时皱起。

春夜料峭,寒风不断,她这是不要命了?

于是楚颜正举头望明月之际,头顶的月色忽然被人遮住,她一愣,望着那个挡住自己视线的身影,赶忙叫了句,“参见太子殿下。”

顾祁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她,眼神在她薄薄的单衣上打了个转,然后眼睛微眯,口中不紧不慢地说了句,“养得糙?”

楚颜先是楞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这厮是在借她的话讽刺她!

她赶紧拍拍屁股站起来,主动认错道,“出来得随意,就忘了加件衣裳。”

顾祁却是明白,既然都脱了外衫了,肯定是已经上c黄睡觉了,现在又跑出来走,多半是睡不着。

他瞥她一眼,“不冷?”

楚颜赶忙陪笑道,“不冷。”

话音刚落,与用膳时相同的状况再次发生——她鼻子一痒,忽地捂住嘴打了个喷嚏。

顾祁的眼神一下子犀利地扫过来,“这叫不冷?”

她头皮发麻,哭丧着脸低下头去,“……楚颜知罪。”

“人看着挺小,胆子倒挺大,说起谎来面不改色心不跳。”顾祁如此评价她,看她鼻尖泛红,弱不禁风的样子眼看着会被夜风刮跑,当下心头一沉,语气也变得有些冷了,“三番两次在我面前撒谎,是嫌活得太长了?”

他未来是要当皇帝的人,虽说楚颜现在不算是欺君犯上,但罪过还是不小的。

听他说得这么严重,声音里犹带怒意,楚颜忙俯□去,老老实实地认错,“楚颜是怕太子殿下担心,所以……所以才说谎,望殿下赎罪!”

顾祁面色不善地看着她,“担心你?你未免想太多。”

说着,看她在一阵寒风来时又打了个哆嗦,他脸色难看地把外衫脱了下来,不甚温柔地搭在她身上,“穿着!”

楚颜:“……”太子殿下您还能再傲娇点吗?

不担心她的话,做什么脱衣服给她?

肩上的衣衫还带着他温热的体温,抬头看他时,还能发现他藏在眉眼间的隐约怒气,楚颜倏地扬起唇角送他一个毫不吝啬的笑容,“多谢殿下。”

而这个时候,含芝终于远远地看到了主子的身影,手里还拿着她的外衫,但一瞧见她的身上已然披着太子殿下的衣服,含芝偷偷地笑了,又轻手轻脚地消失在了长廊那边。

又是月夜,又是两人独处的情景。

楚颜抬头看着顾祁,忽地问他,“殿下在想什么?”

“想我应该把衣服拿回来,直接冻死你,只要太子妃一死,我也就不用再费尽心思去控制赵家的势力。”他答得毫不犹豫,看她的时候也冷冷淡淡。

楚颜黑了脸。

……这男人,一天三个变。

听他这语气幼稚成这样,楚颜也肥了胆子,索性伸手去拉肩上的衣服,笑眯眯地说,“那我把衣服还给殿下好了,冻死就冻死,总是要让殿下如愿以偿才好。”

话音刚落,面前的人倏地射来两把刀子似的目光,纵容一声不吭,那阴狠犀利的眼神也把未曾说出口的话表达得一清二楚——有种你试试?

楚颜的手一僵,终究没有把衣服扯下来,灰溜溜地又缩了回去,低头用脚尖在地上蹭一蹭的,“这不是想让您消消气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