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你和照片不一样(24)

dong:嗯。

today宜happy:“tat”“tat”“tat”

today宜happy:阿东,我好难过啊

获得新名字的网友dong,就此肩负起了听顾宜乐倾诉苦闷,以及继续帮助他给琴刻名字的使命。

周六原本没课,晚上系里临时安排了一场与室内乐有关的讲座,要点名的那种,全系学生一个都跑不掉。

而彭舟那家伙,以姐姐结婚为由,正大光明地请了假。

临近期末,又有比赛要准备,顾宜乐从早到晚练了一整天琴,任台上的教授讲得多么声情并茂,ppt做得如何精妙绝伦,他都听得哈欠连天,脑袋都抬不起来。

他扭头看向右后方,连卢箫笛和隔壁团的蒋首席都听得哈欠连天,刚升起的负罪感顿时烟消云散。

幸好有阿东陪他聊天。

顾宜乐擦擦眼角困出来的泪,低头摆弄手机。

dong:如果担心写中文破坏整体效果,不妨尝试用首字母缩写。

today宜happy:你的意思是,瑟瑟……ss?

dong:嗯。

顾宜乐揉了下眼睛,把桌子当琴板,用手指在上面比画两下。

today宜happy:感觉会很好看,阿东你好会哦[/星星眼]

对面似乎一直不太认可这个新名字,又简单敷衍地发来一个“嗯”字。

正当两人开始讨论如何搭配颜色的时候,台上念经的教授忽然站起来,宣布道:“接下来,就有请我校钢琴系顾问谭迁先生,来为大家讲一讲合奏技巧方面的内容。”

听到某个名字,顾宜乐浑身一僵。

面积不大的礼堂里,热烈的掌声过后,一个穿着讲究、身形高大的男人缓步走上台:“同学们好,我是谭迁,下面由我接着方教授刚才的话题,发表几句拙见。”

虽然顾宜乐很困,但讲座的前半段至少还能听进去一些,后半段他只恨不能提前离席或者捂住耳朵。

他一个字也不想听。

这不亚于一场酷刑带来的煎熬,以至于听到台上讲到总结时,他就开始裹围巾戴手套,整装待发。

走之前,还不忘跟网友阿东交代一声:快结束了,等下到家说

dong:嗯。

today宜happy:待会儿我要第一个冲出去

dong:有急事?

today宜happy:现在台上在讲话的是个坏人,我不想和他碰面

顾宜乐说到做到,台上话音刚落,台下掌声未息,他就噌地站了起来,一边低声说着“借过”,一边弓着腰往礼堂后门挤。

自以为安排妥当,万无一失,却在快走到校门口的时候想起,傍晚特地跑去美院门口的美术用品商店买的丙烯颜料忘在礼堂了。

纠结了不到五秒,顾宜乐就扭头往回跑。

这颜料是在dong的指导下选购的,两人讨论许久才定下这个牌子和颜色种类。虽说网上也能买到同款,但到底麻烦,而且他和dong说好了晚上回去就试试调色,到时候反馈效果,他不想失信于人。

他抱着侥幸心想,这会儿礼堂八成在做清扫,人肯定都散了,总不能这么巧碰上那家伙。

然而,这种低概率的事件,总是会发生在顾宜乐以为“不至于那么倒霉吧”的时刻。

回到礼堂,从座位下面把装着颜料的袋子取出,顾宜乐刻意压着呼吸,轻手轻脚地往礼堂后唯一开着的那扇门走去。

在门口听到由远及近的脚步声时,他还试图假装没听见蒙混过去,却在一个高大身影立在面前时,不得不停下脚步。

谭迁唤他的名字,道:“刚才在台上就看到你了,上回见面太仓促,还想着散场之后跟你叙叙旧。”

顾宜乐试图从边上找个缝溜出去,无果,有些丧气地撇开脸:“没什么好叙的。”

“是吗?”谭迁带着与在台上讲话时如出一辙的微笑,“我们有三年没见了吧?从当年艺考的时候算起……”

“我不记得了。”顾宜乐当即打断他,“让开,我要回家了。”

意料之中的玩味浮现眼底,谭迁前倾身体,压低声音:“怎么,就这么怕我?”

像碰到什么脏东西,顾宜乐猛地向后退了几步,抬头的时候呼吸都变得急促。

“躲什么?这里有监控,我可没碰到你。”见他反应激烈,谭迁举起双手自证清白,神情却完全不无辜,“不过,当年你不是很爱黏着我吗?现在这避如蛇蝎的样子,演给谁看?”

唇剧烈地开合几下,顾宜乐似乎有许多话要说,临到嘴边只剩下一句打着战的话:“恶心,你真让人恶心!”

他明知道自己越是表现出情绪波动,面前的这个浑蛋会越发得意,可他因着几句话,就被轻易带到了锁着那段噩梦般的往事的门前,根本无法自控。

果然,谭迁见他这模样,嘴角上扬,得逞的恶劣昭然若揭。

上一篇:暮野 下一篇:月亮星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