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渡佛(177)

在以前, 了悟就经常开坛宣讲佛法, 他对佛道的理解非常深。

‘论道’这个比试不区分结丹期和筑基期,双方是混合着进行比试的。以前了悟在筑基期时就能拿下‘论道第一’的头衔,更何况是现在?

衡玉说‘论道’会成为了悟的主场,丝毫不夸张。

“道宗那边……”了悟开口。

‘主场’这个词未免过于自傲了些,道宗弟子钻研道法,也时常也开坛宣讲道法,对大道的理解未必比他弱。

但瞧见衡玉那丝毫不担忧、甚至隐隐期待的神情,他下意识咽下了已经到嘴边的话,顺着她的想法说:“贫僧尽力而为,应是不会出现什么变故。”

衡玉就笑弯了眉眼,似乎颇为满意他的反应。

了悟注视着摆在窗台上的那盆君子兰,余光却一直落在她脸上。

瞧见她眼角眉梢的笑意,他觉得,眼前那盆君子兰大抵盛开得更艳丽了。

-

接下来的三天时间,衡玉依旧待在房里钻研阵法。

这天傍晚,衡玉合上手中的古籍,懒洋洋倚着墙。突然像是想到什么,衡玉扯下腰间的玉牌,往里面注入灵力。

——23000。

因为她拿下筑基期心境第一,这几天时间里,她的倾慕值又上涨了不少。

“这个涨幅比之前夺得擂台赛第一的涨幅还要高。”衡玉摩挲着玉牌侧面纹路,猜测道,“应该是因为我夺得擂台赛第一,主要是给合欢宗争光;但夺得心境第一,是给整个邪宗修士争了口气?”

这个猜测的可能性八九不离十了。

衡玉觉得有些好笑,但想想,修士其实也就是与天争渡的普通人罢了。人争一口气嘛。

刚把玉牌重新挂回腰侧,一道传音符从大开的窗户外钻进来,最后稳稳停在衡玉面前。

衡玉伸手接过传音符,用力将它捏碎,然后她师父游云的声音从里面传了出来:“徒弟,过来找为师。”

-

游云依旧是那副悠闲又懒散的模样。

他不太喜欢和其他元婴修士一起坐而论道,如果不外出猎艳,绝大多数时候他都是待在住处躺着玩。

瞧见衡玉从门外一步步走到他面前,游云直起身子,打了个哈欠,随手拭去眼角冒出的生理泪水。

因为他这个举动,他的眼角泛起淡淡的嫣红。

这抹嫣红点缀了他的容貌,让他整个人呈现出一种格外惊心动魄的美感:“来啦。”他朝衡玉举起手。

“师父。”衡玉会意,上前帮他把衣袍袖子挽好,“你找我来有什么事?”

游云很满意她今天的识趣,一高兴之下,也没有逗她,直接说道:“忘忧草种和冰髓石都送到了。”

原本按照衡玉现在所取得的成绩,是没办法拿到足够制作整把剑份量的冰髓石的,但游云用他的名义提前帮衡玉预支。

不过这点就不需要特意告诉衡玉了。

“忘忧草种终于到了。”衡玉感慨。

“啧,从你的关注点里,为师隐隐约约察觉到了些什么。”游云一只手托腮,眼尾漫不经心一挑,目光懒洋洋扫在她身上,“这是要把持不住自己了?”

衡玉眉梢微挑,笑而不语,不给他看戏的机会。

游云撇了撇嘴。

他袖子在桌子上一拂而过,下一刻,原本空无一物的桌面上多了两样东西——正是忘忧草种和冰髓石。

冰髓石的模样是一种洁白如玉的矿石,看上去平平无奇,但里面散发着浓烈的冰凉之意。

它一出现,周遭的空气温度直线下降。

但衡玉只是简单扫了它一眼,就将目光放到了忘忧草种上。

如果不是游云很肯定地告诉她,这就是忘忧草种,衡玉绝对认不出来。

这说是草种,却呈泪滴状,大概有拳头大小,色泽剔透更胜冰髓石,怎么看都像是宝石而不是一颗能种发芽的种子。

“师父,这忘忧草种要怎么种植?”衡玉把它们都收起来后,学着游云的样子一手托腮,出声询问道。

“找个盆栽把它种下去,每个月浇灌一次。”顿了顿,游云抬眼看她,“用你的血浇灌。”

“利刃划破手掌多疼啊。”游云碰了碰她的脸颊,素来摆出一副玩世不恭姿态的人难得深深叹了口气,语气里满是无奈与长者对晚辈的疼惜,“你只是想要借此来提醒自己不要对那位佛子动情,未必要将忘忧草种种发芽。你暂时……就先拿着它,别急着把它种下去吧。反正它也不会因此而死掉。”

他明明是那种万花丛中过的人,怎么教出了这样的徒弟呢。

可这样的情深义重,又让他越发高看起自己的徒弟来。谁不希望自己看着长大的孩子成长为一个正直温柔、也强大无畏的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