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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夜我在德令哈(78)

电影最终定格在不到一半的位置。池念身心俱疲,睡得很早,次卧的床上用品洗得干净,南方的秋,没有被太阳晒过的味道。

只有奚山衣服的那股甜味,一丝一丝地沁入他的梦。

池念睡得非常安稳。

过后几天,池念的生活有了另一种生物钟:

早起,用牵引绳带着雪碧在小区里转一圈解决生理需要,然后顺路买两人份的早餐,通常是小面或者豆浆油条。收拾好后,池念坐轻轨去画室上班,奚山行动不便,没去两家餐厅准备营业工作,就坐轻轨去阑珊待一会儿。

他们会固定一起吃晚餐,有时是池念做的简单家常小菜,有时外卖。饭后池念带雪碧出门,奚山就洗碗。

奚山没有不良嗜好,在家很少抽烟,不酗酒。每天夜里他们忽道晚安,然后各自进入梦境——比合租室友近一点,但比起恋人仍有隔阂存在。

听起来十分规律,如果没有周恒文的打扰,池念会觉得他和奚山已经提前开始同居。

第一次骚扰无果后,周恒文隔天又发送了一次好友申请。池念拉黑了,他不久后立刻换了一个号,祈求原谅与好话都快说尽。

如此持续了一个星期,池念心情起伏不断。

十月,北京是阳光明媚的金秋,南方城市多雾,风的凉意里湿润远超过其他知觉。奚山的腿恢复情况良好,复查后,基本已经没有大碍。

“我在想要不要搬走。”

说这话时,奚山正和池念一起吃晚饭。骨头汤,番茄炒鸡蛋,严格贯彻了医生说的清淡食谱,吃得奚山有点郁郁寡欢。

前一天黄昏去超市买了打折大棒骨,池念早起处理好放进锅中缓缓地炖了一整天,肉剃掉,骨头连同撕不下来的小块碎肉一起扔给了雪碧磨牙。小狗得了大骨头奖励,美滋滋地缩在餐桌下啃。

“啊?”奚山抬起头,因为喝汤,薄薄的嘴唇上一点油润。

“你也好得差不多了啊……”池念观察他表情,想了想,仍是说,“过几天,我就可以搬走。”

“这边住得不好吗?”奚山反问。

池念窘迫,找了几个理由:“不是,我……现在换季,我衣服只拿了一点过来。反正你都能行动自如了,我在这儿,可能有点不方便,比如万一你想带人回来……”

话虽这么说,他心里明白奚山不是会主动带谁回家过夜的类型。住了一周多,池念甚至都没遇到过任何朋友前来探望。

只是在找借口,他再赖下去,万一周恒文又做出什么事,他在奚山面前总不好一而再再而三地失控。

成年人么,崩溃最好藏起来一个人消化。

奚山定定地凝视他,放下那只白瓷碗,好像在叹气:“我之前有想过要不要提,其实——”

“我想不然……”

“其实完全可以搬过来住。”奚山无视了池念微弱的挣扎,“你看,住过来少一份房租,每个月节省小几千呢。”

池念心口暖热,抿着唇,把一块鸡蛋拆得更碎。

“这算是邀请吗?”他小声问奚山。

“是啊。”奚山托腮,在池念看不见的角度,眉眼中荡漾着一汪温柔的春波,“念念,来当我的室友吧。”

池念噗嗤地笑了。

就像被表白了那么甜的心情,他重新有了胃口,大口吃饭。奚山偶尔说一句“你别吃那么快”,把打包的盐煎肉夹一块递到池念碗中。

第二次了,奚山拉住他。

第39章 就情侣装了吗

周恒文联系自己的事,池念没有告诉任何人。他努力地调整了心态,来一个号拉黑一个,想着钱不要也罢,别和此人沾上最好。

如此过了大半个月,除了偶尔夜里失眠以外池念暂且没有受太大影响。

10月21号画室轮休,刚好遇到奚山的生日。

当天清晨,池念和他就一起来了阑珊。

祝以明也在,池念和他打了招呼。他之前和奚山闹过矛盾,池念本不知情,某天祝以明别别扭扭地来认错,他才隐约发现有这么回事,可奚山什么也没说。就当做和好了,于是祝以明提出帮奚山庆生。

奚山第一反应是多此一举:“我都好几年不过生日了。”

“所以啊,今年就要给你过一下,来年才顺利顺心身体健康,27了奚哥,注意点吧。晚上烤肉店的广告可都打出去了,老板,赏个脸。”祝以明说这话的时候看一眼池念,笑了笑,“小池,你也一起来?”

池念帮他拆奚山的快递,无辜地赞同:“我觉得不错,奚哥,馋肉了。”

“啊?”奚山不可思议地看向他,“你就叛变了?我平时饿着你了还是怎么着?”

池念把巨大纸箱提起放在高脚凳上,说得头头是道:“祝哥为你好啊,那我当然站在他一边儿——这个好沉,谁寄过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