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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世界最好的你(19)+番外


她莫名其妙想起邻居闲谈时说起的那些事,父母不要他了,他四处厮混打工,想要攒钱给阿婆治病……
其实恨不起来。
她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忽然大声叫起来:“警察来了!快跑啊,警察来了!”
那群人呼啦啦一下像是受惊的鸟,转身四散开来。
南桥也拼命往巷子外面跑,却被一个追上来的人抓住马尾往旁边的墙上耸去。
那人骂道:“是你他妈报的警?”
南桥答不出话来,因为墙上有凹凸不平的砖块,她的额头重重地撞了上去,有一股温热的液体沿着轮廓慢慢地淌了下来。
剧痛难当,但她怕的却不是痛。
伸手惊慌失措地一摸,她看见了暗红色的血液,心乱如麻。
会留疤。
会长成难看的印记。
去不掉了。
那人跑了。
南桥蹲在原地都快哭了。
直到身后传来脚步声,有人慢慢地走到了她旁边。
“你,没事吧?”他的声音有些迟疑。
南桥转过头来,红着眼睛看他,不说话。
他的样子比她狼狈了不知多少倍,头发乱七八糟的,脸上青了一块,下巴也有点肿。
看见南桥流血了,他有点无措地蹲下来,想找点什么替她止血。
实在没带纸巾在身上,他有点尴尬,想学电视里演的那样撕下一块衣角替她包一包,结果……可能是衣服质量太好了,撕了好几下,纹丝不动。
结果更尴尬。
南桥破涕为笑,摆摆手,从书包里拿出红领巾,往额头上轻轻地碰。
嘶——她倒吸一口凉气。
结果抬头再看靳远,他的表情比她还扭曲。
实在是很想笑。
靳远问她:“你没事吧?要不要去医院?”
南桥想到会长疤这件事心里就难受,摇摇头,把红领巾收了起来。
“这下才真是鲜血染红的了。”她自嘲地说。
“起来吧,别坐地上。”靳远把手伸给她。
南桥抬头看,那双修长的手长了很多茧,厚厚的,也许是做了太多家务,也许是弹吉他所致。明明是很好看的一双手,却充满了与他年纪不符的岁月感。
她握住了那只手,稳稳地站起身来。
靳远一声不吭地送她回家。
她间或问一两句:“他们干什么找你麻烦?”
“搞音乐,争场子。”
“这么小年纪不读书,你觉得搞音乐有前途吗?”
“那你觉得,读书有前途?”
“有。”
“对我来说没有。”
……
那一天,虽然若无其事地和他说着话,但南桥其实很煎熬。
她小的时候曾经狠狠摔过一跤,大腿上摔破了,留了疤,后来长成了难看的ròu痕。
她心知肚明额头上的这道伤口最后会变成什么。
可是靳远总是忧心忡忡地侧过头来看着她的伤口,一脸愧疚,却又说不出口道歉的话。
她忽然又闭口不言,不愿再提起这事。
他把她送到家门口,最后才低声说了一句:“今天,谢谢你了。”
南桥笑了:“举手之劳。”
转身欲走,却又被他叫住:“那个,还有那天的事……”
她疑惑地转过身来,却见少年红了脸,盯着地上的石子,慢慢地说:“那天的事,是我不对。”
她停顿了片刻,这才明白他在为那天她和沈茜被他无礼轰出去的事而道歉。
“没事,每个人都有不想被别人看到的一面。”她指了指额头,“这儿破了,之后结疤会很丑,我也不想被人看见。”
靳远看着她没说话,终于松了一口气的样子。
但南桥并没有,她松不了这口气,也明白靳远不会理解她的心情。
只可惜第二天,当沈茜看见她额头上的疤时,整个人都惊呆了。
“这里怎么回事?”她急切地拉住南桥,“怎么会受伤了?谁干的?”
“不小心磕在墙上了。”
“你胡说!”沈茜比南桥本人还要急,都快跳起来了,“你从来都小心翼翼的,走个路都慢吞吞的,就怕摔跤。怎么可能不小心磕在墙上?”
后来知道了发生的事,她气势汹汹地拉着南桥去找靳远。
南桥拼命阻拦,却抵不过沈茜这个怪力少女。
当时靳远正和人一起搭简易舞台,沈茜大老远就开始大喊大叫,他疑惑地转过头去。
夕阳下,一头板寸的姑娘拖着后面那个不情不愿的人气势汹汹地杀了过来,一边跑一边叫:“姓靳的,你给老子滚出来!”
大春开玩笑说:“阿靳,你马子杀过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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