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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女上位手册(212)+番外

苏州城郊,皇帝终是留给他了闲田几亩,茅庐几间,从今以后荣华富贵功名利禄都将离他远去。

可是对所有大臣来说,沈元山无疑已经得到最惨烈的报应了,因为一个纵横官场几十年、半只脚都踏进棺材的人忽然之间失去一切,难道真的还能下地耕种自食其力不成?

这个消息顷刻之间传遍宫内,几乎是所有人都等着看沈充媛的笑话。

盛宠之后忽然迎来父亲失势的场面,她的后台全然崩塌,可以说从今以后再无一点依靠,那么这份帝宠还能继续下去么?

可是震惊之下,也有不愿见到这个结局的人,那便是陆承风和蒋充仪,哪怕两人都各自身在自己该待的地方,却都想到了一处。

陆承风希望的是沐青卓与沈元山相互打压,而他渔翁得利,可如今沈元山无需打压,已然倒下,从今以后,就是陆承风自己与沐青卓两面对立的场景了。

这对他来说极为不利,因为沐家从根基和历史来说,都比他要扎实太多太多。

廷芳斋里,蒋充仪神情郁郁地坐在椅子上,面无表情地看着炭盆失神。

她在想着宫外的那个人此时该是怎样的心情,约莫会神情莫测地站在窗前,为计划功亏一篑而愠怒,可就算心里难受得紧,他也一定只会一个人站上大半天,没有一点发怒的迹象。

可就是因为他这样的性子,她才从认识他起就开始心疼。

身为一个庶子,母亲又是早被陆老爷遗忘已久的第九房太太,他只有隐忍着,靠自己的努力才走到今天。而正是这样的经历造就了他什么事情都憋在心里不发作的性子,受伤的时候永远都是独自承受。

女人好像总有一种天性,当看似强大的心上人在你面前露出脆弱的一面时,就会毫无疑问产生怜惜的感觉,希望自己去做那个救赎他的人。

蒋充仪就是在这样的过程里对那个男人产生了无法抑制的感情,从此一发不可收拾。

另一边。

顾渊从望江楼下来以后,浑身都带着寒意。

已经是新年了,宫里处处挂起了大红灯笼,他走在这样的皇宫里,却丝毫没有感到喜气洋洋。

郑安不敢说话,看着他这样心头也难受,直到皇上终于说了句“去若虚殿”时,他悬着的心才放了下来。

那一处有一个容婕妤,也是唯一能让皇上展露欢颜的地方。

若虚殿里,容真靠在榻上,看着闲云匆匆忙忙地四处忙活,一会儿添炭,一会儿添c黄毯子,一会儿担心暖婆子不热乎了,一会儿又去厨房替她熬些补品——闲云说这是要入口的东西,眼下既然有了身孕,就更不能马虎,所有东西都得她亲自监督着,不让人有半点可乘之机。

心里忽然热乎起来,容真在她又一次趁着药还在熬的空档,来到c黄边试暖婆子的温度时,忽地轻轻拽住了她的手腕。

“主子?”闲云诧异地抬头看着她,“怎么,是不是冷了?”

容真无奈地摇头道,“又是添炭,又是加被子,就是没有这暖婆子,浑身也都是汗了。”

闲云面色一红,嗫嚅道,“奴婢也只是担心冷着主子跟小主子。”

小主子?

容真勾起唇角,笑意浓浓,好像生命里终于多出了一个期盼。

她握着闲云的手,轻轻地说,“辛苦你了。”

闲云被她突如其来的一句话弄得怔了怔,容真坦诚地望着她,眼神清澈似水,蕴满温柔。

她微赧,反过手去握住了容真,“主子说哪里的话,这些都是奴婢应该做的。”

“没有什么人应该这样费心费力地对待另一个人,我自然不会把你的辛苦视作理所当然。”容真含笑从枕下摸出一只荷包,“这些日子我想了很多,总希望能送你点什么,可是不管是玉石还是金银首饰,都只会让我觉得委屈了你。这只荷包是我亲手绣的,虽说太久没做针线活,手艺生疏很多,可是总算是像模像样地绣出来了,还望你莫要嫌弃它不值钱。”

闲云僵在那里,默默地看着她递来的荷包。

这些日子她总是一个人安安静静地看看书、绣绣花,起初闲云以为她是在为自己打发时间,可现在才明白,原来她只是为了送自己一个礼物。

荷包上绣着一朵梅花,素净淡雅,光是看着都仿佛能闻到枝头的清香。

闲云蓦地红了眼。

容真失笑,“看样子是不喜欢,否则怎的平白无故红了眼睛?是不是怨我不给你什么贵重的礼物,反倒自以为是地送了你这样不值钱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