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了前任他弟的崽(82)+番外
“同学,你的校卡掉了。”
他应声回头,就看到面容清隽的少年抬着伞对他递出手里的校卡:“桑榆是吗?”
男孩楞楞地点头,接过对方手里的校园卡,心道怎么会有这么光彩夺目的男生。
他拿着校园卡有些失神,迎面骑自行车的同学呼啸而过,地上的泥水溅在他的校服上,男孩没带书包有些苦恼,有好心人拍了拍他的肩,给他递了一包纸巾,眼前的同学五官比一般人深邃许多,有几分像是混血的样子:“同学,给你纸巾擦擦吧。”
男孩接过纸巾冲他腼腆地笑:“谢谢。”
这个学校还有混血儿呀,真帅气。
办公室内的谢将明隔着帘子盯着沉睡的桑榆,一旁的叶秋阳看了看数据面板,对他点点头。
桑榆的睡颜并不好,他总是不自觉地喊些什么,带着哭腔,可是他的声音太小,根本听不清楚,叶秋阳解释道:“我在引导他的回忆,有反应就证明催眠有效果。”
“根据你的资料来看,他的童年并不快乐。”叶秋阳拿着资料分析一番,“童年不幸的人往往更容易产生逃避型人格,这一类人已经习惯了自我保护,根据你所说的,再加上他的一系列反应,我初步推断他不是什么魂穿,而是人格分裂。”
“但是人格分裂症患者一般都会遭受重大刺激,你觉得这刺激是你给的吗?”叶秋阳指了指谢将明,“你和他分手,展开所有真相,你觉得这样的刺激对他够大吗?”
谢将明白着脸摇头:“我不知道……”
“他的日记你看完了吗?上头应该有很多资料可以推测。”
谢将明已经红了眼眶:“我、我不敢看。”
上头字字句句都是桑榆的热爱,谢将明怎么能看得下去,他几乎无法想象桑榆那天到底是什么心情,出车祸时又是什么心情。
叶秋阳叹一口气,然后拿出记录本:“我一会儿要问他一些问题,不论如何,你都不能吵醒他。”
他掀开帘子走进去,从胸前抽出手帕擦掉桑榆的眼泪,叶秋阳轻声问:“你是谁?”
双目紧闭的人皱了皱眉头,轻声说:“桑榆。”
“你看到了什么?”
“妈妈。”
“她漂亮吗?”
“很漂亮。”
“你爱她吗?”
桑榆眼里滑出两行泪,他艰难地说:“如果她爱我,我就爱她。”
叶秋阳在本子上唰唰唰地写着:“妈妈会打你吗?”
桑榆轻轻地嗯了一声,谢将明痛苦地捂住眼睛。
没有什么比回忆更加残忍,它是那么赤果果地存在着的无法避免的伤疤。
“那你的父亲呢?”
“没有父亲。”桑榆淌着眼泪道,“他不是父亲。”
“为什么这么说?”
“他没当我是儿子,他、他不要我。”
叶秋阳再次给他擦去眼泪,换了另一个问题:“高中的时候,你遇见了谁?”
“谢将明……和戚长柏。”
梦里的桑榆正看着被紧锁在厕所门里满脸焦灼的男孩,哦不,他叫做桑榆,和自己同名。外头静悄悄的,居然没有一个到厕所的同学,或许也有,只是不敢进来。
还有二十分钟就是晚自习了,他一下午都没有吃饭,门外的人慢腾腾地问他:“下回还坏不坏我的事儿?”
桑榆咬着牙骂他:“你欺负同学本来就不对!”
“被欺负的人这么多,你自己也是吧,怎么偏偏要去管谢将明?”
“不要你管!”
那人在外头狠狠地踹门:“你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那我就整到你哭为止。”
“你放我出去!戚长柏!你这个仗势欺人的混蛋!!”
桑榆错过了晚自习,黑黢黢的厕所里一个人都没有,手机也被拿走了,他又怕又冷又饿。
他不知道等了多久,才听到熟悉的脚步声:“戚长柏——”
“知道错了没有?”
桑榆咬着牙点头,心想大丈夫能屈能伸:“我错了。”
“道歉得不够真诚,喊声哥来听听。”
桑榆哭丧着脸求他:“戚哥,我错了。”
“重要的事情说三遍。”
桑榆掐了掐自己的手心,默念一句“忍字头上一把刀”,这才说:“戚哥,我错了;戚哥,我错了;戚哥,我错了……”
“这还差不多。”
戚长柏大发慈悲地把门打开,没想到桑榆一把把他推到地上撒丫子就跑:“去你妈的!你有本事弄死我!”
戚长柏倒在地上怒极反笑:“桑榆,你给我记着!”
桑榆出门看见红牌警示的“厕所维修中”,一口气差点没提上来。
他的高中生活,不是和谢将明谈恋爱,就是和戚长柏斗智斗勇,他自己都不知道,在外阴沉自闭的自己,在戚长柏面前居然有那么鲜活的喜怒哀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