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顽石与烈女(14)

看来是真迟钝。

祝清晨也懒得点破,人家的私事,她cha什么嘴,索性换了个话题,“你是做什么的,方便问吗?”

三个同事,两男一女,一起来以色列旅游?

还租了个房?

不可能。

薛定笑了笑,“你看我是做什么的?”

祝清晨瞧瞧他这一身精瘦匀称的肌ròu,“搬砖的?”

他都懒得搭理她。

她又想起他救人的时候身手利落、敏捷矫健的模样,笑道:“总不能是维和部队,太阳的后裔吧?”

男人轻笑两声,抬头看她,“说对一半。”

祝清晨一愣。

片刻后,薛定摊手,“我像个士兵,区别在于手里没枪。”

他说这话时轻描淡写,眉眼带笑,那笑意比窗外热烈的日光要清淡许多,可又让人觉察出一点自豪,和一种浓烈的、不可一世的气魄。

要等到很久以后,当祝清晨偶然翻起一本书,才知道那一天他说过的话来自一位著名的战地记者。到那时候再回想起这一天他说这话时的模样,一切仍然历历在目,她几乎要忍不住笑出声来。

自大的男人。可自大得很讨人喜欢。

而站在病房的当下,祝清晨依然云里雾里,“所以你到底干嘛的?”

身后传来轮椅擦过门框的声音。

她回头。

乔恺已经推着轮椅走了进来,积极主动地替薛定回答了这个问题,“我们啊,我们是搞大新闻的!”

祝清晨笑了,“搞大新闻的?”

下一秒,顿悟,“记者?”

乔恺把轮椅稳稳当当停在病c黄旁边,头一点,抬首挺胸道:“记者中的战斗机,战地记者!”

语气里带着由衷的自豪感。

趁着祝清晨发愣时,他又转身去扶薛定,“可以走了。”

薛定皱眉,“不坐轮椅。”

“不坐轮椅怎么走?大哥你将就一下吧,总不能让我背你出去吧?”

薛定脸色很臭,“又没残废,坐个屁的轮椅。我能走。”

他硬撑着坐起身来,眉头蹙得像是打了结,还非得站起来走路。

乔恺拿他没办法。

看样子也是平常事事听他的,如今人就是受伤卧c黄,也没法硬起起来做一次主。

祝清晨看不下去,快步走到c黄边,接替了乔恺的位置。一把捞起薛定的胳膊,扶着他站了起来。

薛定还没开口说谢谢,就被她在双膝后方不轻不重一顶。

闷哼一声,不由自主跌坐在轮椅上。

一系列动作快得叫人措手不及,眨眼间那个死活不坐轮椅的人就已经乖巧地端坐其上了。

乔恺都看傻了。

“厉,厉害啊……”

而祝清晨呢,面对薛定危险的眼神,她大嗨嗨地笑了,镇定无比解释了句:“嗨呀,脚滑。”

脚滑?

滑到不偏不倚顶在他膝盖后面?

薛定屈rǔ地坐在轮椅上,没吭声。

祝清晨用脚趾头想想都知道,他肯定在心里骂她,当下拍拍他的肩,“都伤成这样了,还讲什么傲气啊!病人是没有形象的。”

薛定还是没说话,慢慢抬眼看她,面无表情。

病房里陷入尴尬的沉默。

乔恺一脸想笑又不敢笑的表情。

直到乔羽出现在门口,“已经办好出院手续,可以走了。”

她大大方方从祝清晨身侧cha了进来,站在轮椅后方,承担起了推薛定出院的任务。

乔恺也终于扑哧一声笑出来。

乔羽有些困惑,“笑什么呢?”

没人回答。

轮椅上,薛定侧头看一眼祝清晨,唇角微扬轻描淡写说:“很好,我记住了。”

乔羽又问:“记住什么了?”

依然没有得到回答。

推着薛定出门,她回头看了一眼几步开外跟上来的祝清晨,闷闷不乐地收回视线。

女人的本能告诉她,祝清晨对她有威胁。

所以车行至半路,当她得知在证件补办期间,祝清晨要住进薛定家里时,几乎是错愕地问出了口:“那怎么行?你们又不熟,都是青年男女,住在同一个屋檐下……”

乔恺就坐在她身侧开车,一个眼神及时制止了她继续往下说。

乔羽也察觉到自己失言,停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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