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顽石与烈女(138)

“祝清晨。”低声叫她的名字。

她靠在椅背上,神情警惕,“干什么?”

“不是想知道我是不是真爱吗?”

“……你想干什么?”

“爱不是问出来的。”他微微笑,眼眸黑而亮,像是温和无害的大猫。

祝清晨下意识接了下句,“是做出来的?”

“正解。”

他瞬间低头,准确无误覆在她的唇上。

这一夜,可怜巴巴的食物躺在桌上拼命叫嚣着:“吃我啊,趁热吃我啊。”

番茄浓汤泪流满面,“我都快凝固了好吗?”

麻辣牛ròu干气炸了肺,“再不吃我就硬了啊!”

可那边,两人从嘎吱作响的椅子上,一路到柔软逼仄的沙发上,靠枕掉了一地,茶几上的书本也滑落在地。

压根没人理会桌上悲从中来的食物们。

薛定素来是爱书之人,而今却也顾不得许多。

人在极致的欢愉里,常常忘了周边的环境。

以色列的春夜温暖宜人,少了白日里焦躁的烈日,多了清风数缕、月光一地。

窗口大开,窗帘拉了一半,月光从fèng隙里淌进来,温柔地凝视着多情的人。

她的手指紧紧攀住他的手臂。

他不爱做声。

他总在这种时候沉默。

他绷着脸满面严肃,仿佛一个不苟言笑的哲学老师,要从激烈的行为里追寻一星半点人类的原罪与欲望。

祝清晨不满意,喘着气命令他:“不许不出声。”

他说:“嗯。”

依然是粗声粗气的,低沉暗哑的。

性感又难耐。

“出声啊。”

“嗯。”

“不许嗯!”

“嗯。”

“……”

她眯眼,爬起来要跑,“不说话不许——”

话音未落,被人一把拎住将褪未褪的裙子,猛地压回沙发上,身下深陷几分,身上铺天盖地是他的气息与阴影。

……

到最后,祝清晨自己也无暇说话。

吃饭时,她面上尚有余红,一声不吭与凉了一半的食物作战。

叉子猛地叉中一块松软的土豆。

她控诉他,“你为什么不说话!”

薛定镇定自若喝了口汤,“老爷子自小教育我,做人不要总说话,应当身体力行。”

“那你要我叫你的名字,你为什么不叫我的名字?”

“我做事情从来都专心,一心不能二用,不比你只用一动不动躺在那就成了,所以也给你找点事做。我负责勤苦耕耘,你负责呐喊助威。”

“……你还说你不会说话!”

她似是在生气,可眼波里的神采实在不像生气的样子。

薛定看她片刻,笑了,夹了一筷子牛ròu送入她嘴里。

“祝清晨,我难为情。”

她一顿。

他低头若无其事吃饭,“身体已经失控了,言语上再放纵,我会难为情。”

这么严肃认真地,说着自己会娇羞这种事。

并且根本看不出半点娇羞的模样……

祝清晨身子前倾,抬手勾起他的下巴,仔细端详片刻。

“看不出啊,你脸皮这么薄。”

薛定别开脸,瞥她一眼,“是不如你,谁都看得出你脸皮厚。”

她笑两声,不紧不慢,“是得厚点,要不然被你椅子沙发茶几地板都来一遍,今后走在这屋子里恐怕都要娇羞得昏厥过去。”

薛定莞尔,“是吗?”

夹了块排骨,他轻描淡写说:“那你可得学着脸皮更厚一点了,不然以后怎么面对这屋子里的餐桌洗衣机写字台和鞋柜呢?”

“……”

祝清晨看着他,半天说不出话来。

论不要脸,她只服他。

*

殊不知对面,一巷之隔的民宿里,两个人正鸡飞狗跳哈哈大笑。

事情是这样的。

半个多小时前,先是乔恺站在窗台上晒衣服,一边晒,一边吐槽说:“对面那两个人,是知道每天虐狗,良心过不去了吧,今天居然知道拉上窗帘了。他们要再不拉,我就要去他们窗户上贴封条了!”

童艳阳在研究以色列的外卖网站,努力从一堆看不出是什么玩意儿的图片里找出感兴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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