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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正都要在一起(83)

“……”

她认命似的闭眼叹了口气,“我知道这不是应该哭的时候,我追你那么久,今天终于换来你的首肯,我该高兴点才是,这么哭哭啼啼也太矫情——”

“尤可意。”严倾忽然叫她,依然是这样连名带姓,不露声色,却又仿佛每一个字都吐露着芬芳。

尤可意睁眼看着他,就看见他伸手覆在了她的手背上。

因为虚弱,他的手苍白又没有血色,点滴扎在皮肤之下,青色的血管异常明显。

他就这么轻轻地将她的手罩在自己的手下,然后定睛看着她,轻声说:“你做过最好的事情,就是不顾我的懦弱和胆怯,一直不曾放弃我。我一直躲在自己的壳里,是你敲醒我,告诉我人应当活在勇敢的河流里,像是那些河水一样义无反顾地追求向往的目的地。你已经做得够多了。这样一件事,早已经抵过我做的那些微不足道的小事了。”

尤可意一时之间说不出话来。

她就这样望着他,看他一如既往冷清的神色,却好像已经能够从他不露痕迹的眼神里分辨出他的情绪了。

这一刻的他是柔软的,是温和明亮的。

她想说点什么,可是才刚刚张嘴,病房的门就忽地被推开了。

陆凯急匆匆地闯进来,嘴里大大咧咧地叫着:“严哥!严哥你醒了没有——啊,你醒了!”

尤可意迅速后退三尺,拉开了她和严倾这近得暧昧不已的距离,面红耳赤地回过头去望着陆凯。

陆凯瞪着眼睛看她片刻,再看看严倾,然后好像明白了什么,慢慢地咧嘴一笑,朝着尤可意笑嘻嘻且无比响亮地叫了一句:“大嫂好!”

尤可意的脸顿时更红了。

她转头求助于严倾,严倾却好像完全没有意识到她的窘迫,而是严肃正经地问陆凯:“怎么了?”

“是方城的事。”说到关键,陆凯也正经起来,不再嬉皮笑脸,瞟了眼尤可意,说话只说了一半。

尤可意知趣地往病房外走,“我出去走走,一直待在屋子里有点闷——”

“尤可意。”严倾却开口叫住了她,对上她回眸时茫然的眼神,慢慢地说了一句,“留下来吧。”

尤可意与她对视片刻,看见他漆黑透亮的眼眸,弯起嘴角点点头:“好。”

***

严倾与陆凯的全部谈话内容其实尤可意并不是听得很明白,但大致能听出一件事情——严倾是故意喝下了两杯放了药的酒,而今陆凯要做的,就是把方城拿李旭日的家人威胁他并且要他背叛严倾,而严倾为了兄弟义无反顾地选择了豁出命去踏进方城的圈套这件事传出去。

第一,方城卑鄙无耻地利用妇孺威胁严倾手足,这种行为会换来怎样的目光自然不言而喻。

第二,严倾被兄弟背叛,却还依然选择舍命相救兄弟的妻儿,忠义二字算是两全了。

第三,毒品是来自方城,警方得到消息,自然会顺藤摸瓜查下去,方城恐怕有得苦头吃了。

第四,李旭日的妻儿已经得到了安全,再无顾虑,也不用继续受制于方城,而最重要的是救出他妻儿不是别人,正是被他背叛过却还愿意冒着生命危险帮他的严倾。

就算自己会入狱,李旭日的选择也已经清晰可见。

严倾的全部计划就是这样。

陆凯听得眼睛越瞪越大,到后来只能用星星眼崇拜地望着严倾,一副“严哥我要给你生猴子”的表情,并且一再口头表示自己对他的爱意是神圣而不可侵犯的。

他甚至忍不住冲上去试图给严倾一个大大的拥抱,以表达内心的喜悦之情。然而在看见严倾那种“有本事你再靠近我一步我保证不打死你”的眼神之后,他又十分知趣地克制住了内心的狂热情感,停在了原地。

他用小媳妇的口气说:“那严哥,你还需要我做点什么?”

严倾认真地沉思了片刻,说:“滚出去,然后把门带上,别回来了。”

“……”陆凯默默地走了,孤独寂寞的背影像是一朵风中飘摇的小白花,险些给人错觉他是西子捧心状哭着离去的。

病房又恢复了岑寂。

回过头去,严倾看见尤可意的唇角隐约有上扬的弧度,顿了顿,问她:“在笑什么?”

她老老实实地回答说:“在想陆凯好有趣,真是个表情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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