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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正都要在一起(57)

令尤可意心寒的是那副手铐。

被手铐铐住的严倾。像是一个可笑又古怪的征兆。

他孑然一身坐在那里。

他孑然一身活在这个世界上。

所以他更加不在乎那些孑然一身活着的人,那些人生或者死,似乎都与他没有半点关系。

他把自己锁在了那个怪圈里。

尤可意有些冷,忍不住在后座瑟缩了一下。

她想起了严倾对她说过的那些话。

“尤可意,我是个混混,是个无业游民,不是你想象中那种威风凛凛的黑道大哥。劫富济贫的事情我不做,那是罗宾汉的职责。伸张正义的事情也不是我的菜,那是警察的饭碗。我不过就是个喊打喊杀游走在法律边缘的人罢了,你看看清楚。”

“看清楚我是谁,看清楚你是在和什么样的人打交道。同情不是你任意妄为的借口,我再说一次,希望你认认真真为自己、为你的家人考虑一下,别妄下定论,把我当做什么需要你这样的千金小姐给予温暖和怜悯的可怜人。”

她呆呆地坐在那里,好像忽然之间才意识到,他也许真的不是她想象中那个需要人给予温暖与关怀的漂泊者。

他不是弱者。

他只是在这个弱ròu强食的世界里为了不被强者打败,所以不断蚕食掉其余弱者的人。

☆、第25章

严倾走出警察局的时候,天已经鱼肚白了。

他沿着马路走了一会儿,然后拐进了一条巷子里。巷子弯弯曲曲的,像是深不可测的人心一样。

陆凯匆匆忙忙从后面赶来,嘴里不断叫着“严哥”。

严倾顿住了脚,回头看着他,面无表情。

陆凯低头小声说:“严哥,东子的事,是我对不起你。如果当初不是我硬要带他进来,也不会惹出昨天的乱子——”

“没事。”严倾的声音冷冷的,没有什么温度,“他做的事是他的选择,与你无关。”

“那他现在在医院也不知是死是活,我们是不是要去——”

“看他?”严倾接过了他的话,然后毫无笑意地弯起唇角,“陆凯,为了和毒品撇清关系,我已经求了最不想求的人。如果这时候你执意要去医院看东子,把自己拖下水,你尽管去,我不会拦着。”

话说完,他转身就走,留下陆凯一个人呆呆地站在原地。

然而片刻后,他又回过身来,目光晦暗不明地盯着陆凯,一字一句地说:“上一次我挨了刀,叮嘱了所有人不可以告诉尤可意这件事,你不顾我的话,擅自做主让她来找了我。而昨晚我出了事,你又一次把她叫过来了。”

这里出现了片刻的停顿。陆凯有些不知所措。

“严哥,我,我就是……我以为她能帮到你,我——”

“帮我?”严倾重复了一遍这两个字,弯起唇角轻笑两声,像是嘲讽似的说,“陆凯,你跟了我多少年了?这个世界上真的有平白无故热心肠到来警察局帮人的人吗?乐于助人的人多得是,但帮的永远不会是我们这样的人。”

陆凯还是呆呆的,想说点什么,却又一个字都说不出。

临走前,严倾平静地说:“不要再去找尤可意了,她跟我没有任何关系,没有义务帮我,更没有必要趟这趟浑水。如果再有下一次,你今后也不用再跟着我了。”

他转身离开,背影孤绝料峭得像是高山之巅难以融化的坚冰。

陆凯看着他的身影,终于喃喃地说了一句:“如果真的没有任何关系,你又为什么尽心尽力保护她,甚至平白无故为她挨了刀呢?”

***

尤可意听说严倾这个月的日子很难过。

他在警察局关了几天,然后出来了。之后又因为一次打架斗殴进去了,又关了几天。半个月后,他的酒吧又被进行了突然检查,警察找到了一些正在进行不法勾当的毒贩,又把他请了进去。

这些事都是听陆凯说的。

或者说陆凯并不是用说的方式告诉她的,而是用吼的。

看来严倾是真的遇到了麻烦。尤可意不敢去想他的结果会不会和他父亲一样。

自从那天从警察局一走了之以后,尤可意三天两头接到陆凯的电话,一接起来那头就是无止尽的“我cao你大爷姓尤的你这个忘恩负义的王八蛋严哥白替你挨了刀”以及诸如此类的各式各样的脏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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