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反正都要在一起(20)

也许是因为她没有经历过贫穷的悲哀,所以体会不到罗珊珊那种迫切希望出人头地并且唾弃所有有钱人的心情。曾经她也劝自己不要跟罗珊珊一般见识,但她不是神,她就是个小心眼的女生罢了,凭什么一忍再忍?

被扔在脚那头的手机开始响,她瞥了一眼,是个陌生的号码,够了两下没够着,于是索性闭眼不理。

她在想,要是自己就这么死在这儿了,罗珊珊会不会坐牢?妈妈会不会后悔没有完成她最后的心愿?

手机就这么一遍一遍地响,不知道过了多久,她忽然听见了脚步声。睁眼一看,顿时愣住。

严倾从楼梯下面一路走来,看见她时明显松了口气,似乎先前有了什么更糟糕的猜测。他走到她面前,低头时眉心一蹙,弯腰捡起了那只被她扔得远远的手机,“为什么不接电话?”

尤可意愣愣地望着他,“你,你怎么找到我的?”

这时候她才意识到,她一直没出学校,严倾的人自然就等不到她。他接到通知以后就这么一路找来,打电话她也不接,看样子多半以为她出了事。

“你们学院还有第二栋舞蹈楼吗?”严倾反问她,“坐在这里干什么?一个电话也不接,对你来说手机是摆设品吗?难道不知道别人会担心吗?”

他的声音没有什么温度,一句比一句冷冽,眉心还是蹙着的,显然是为她任性的举动而不悦。

尤可意又被人以这种责怪的口吻质问,原本就烦躁的心更加不好过了。

是,她是吃饱了撑的坐在这儿乘凉。

她让他担心了,让他一阵好找,让他以为她被他的仇家砍死了!

她把头硬生生地别开了,几乎是尖锐地反问了一句:“我做什么事情需要跟你交代吗?”

严倾的眼眸微微一沉,看着她没说话。

气氛骤然僵硬,直到他慢慢地问了一句:“你总是习惯这么任性这么随心所欲吗?”

是轻飘飘的一句,连感情都不带,就是陈述一个事实。

反问句,加强语气,就连标点符号都在告诉她中华文字的博大精深,一个问号也能表现出说话者的情绪。

就好像相遇的第一天,她莽莽撞撞地坐上他的车,然后又自以为可以与一个比她强壮了不知道多少倍的酒鬼抗衡。

就好像相遇的第二次,她明明看见他和一帮混混在那里喝酒,居然也敢让朋友先走,自己一个人傻楞楞地留在巷子里。

就好像他在出租车里等人时,她明明看见那三个人拿着刀朝他走来,却不知道跑,跟个傻子一样居然在那里大叫“小心“,然后把自己陷入现在这种混乱局面。

就好像明知道他是什么人,她还天真地坐上他的摩托车,也不怕他对她怎么样。

天底下还有比她更可蠢更自以为是的人吗?

尤可意坐在冷冰冰的地板上,手心磕破了,脚伤复发了,脚踝那里一抽一抽地疼,满脑子还都是罗珊珊攻击她时说的那些屁话。她烦啊烦,烦到除了烦这个字以外都不知道该用什么形容词来形容此刻的心情。

她想,这个人有什么资格来怪她不懂事,让人cao心?他妈的她活得好好的,要不是他来招惹她,她至于惹上什么狗屁麻烦吗?不过是个臭流氓,有什么资格来教训她?

她任性?她随心所欲?关他屁事啊!

这一刻,尤可意连头也没转过来就冷冷地叫他滚。

“我就爱坐在地上装雕像!沉思者你知道吗?不知道就算了,反正流氓不需要文化。”

激怒严倾的是流氓二字。

他居高临下地看着这个被人宠坏的大小姐,又想起了当初送她回家的时候在电梯里她说的话——”我没有看不起你。”

她没有吗?

那时候还以为她和别人是不一样的。

严倾一个字都没说,转身就走,步伐从容得就跟闲庭信步似的,只是再也没回头看她一眼。

他当然知道她是个家境富裕的大小姐,这点从她的穿着就看得出,况且哪个普通人家的孩子会在大学时就拥有属于自己的房子?

大小姐就该有这种大小姐脾气,这才符合他对有钱人的认知。

他冷着脸一路往下走,却在转过楼道时顿住了脚。

很多次从窗前看过去,那位大小姐休病假的时候成天都在整理衣柜里的衣服,一会儿拿着工具去毛球,一会儿给所有大衣拢上透明罩子——她很爱惜她的大小姐行头。

上一篇:这事儿我说了算 下一篇:顽石与烈女